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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会说话了,她会叫我娘,叫你爹爹。”
“骓奴。”
她眼里渐渐溢出泪水来,即使如此想象着以后的日子,可她知道,那样的日子不会到来。
即使她憧憬、希望,可这世上贪婪的人太多,如她这样的,要么被人踩到泥里去为娼为妓,要么只能往上爬。
骓奴的力气再大,也打不过成群涌来的白蚁。
她爱惜地抚过他的鬓角:“骓奴,你说好不好。”
骓奴覆上她的手,她手背有些凉,风雪冻着了。
他轻轻地摩擦,想带给她一些暖意,微不足道的。
他说:“好。”
说得坚定。
如果这是青蘅想要的,他将竭力达成。
他不会让她冷、饥饿、受难。
可在这回答之外,骓奴望着她泪水……水满则溢……
月盈则亏。
今夜的月残缺不全。
青蘅蜷在被窝里,拉骓奴一起看。
“不知道明年的中秋,我们会在哪里。”
青蘅说,“或许我们已有一间小屋了。”
她问他喜欢什么馅儿的月饼。
骓奴没尝过月饼,但在月圆之夜,也会有一个大大的圆圆的干饼填饱肚子。
他想了半天,觉得有肉的好。
青蘅笑,娇气道:“那不成包子了。”
她作势抓住一个虚空的包子,径自扔了出去,笑着:“肉包子打狗,我看是一去不回了。”
骓奴也浅浅地露出个笑来,他惯是寡言少语冷肃面庞,如今笑了倒显出几分纯稚的天真来。
她这才发现自己都不知他多大了。
问他,他也不清楚。
“或许十七,或许十八。”
他是从来没有生辰的。
卖给人牙子时,还是小小一个,如今已这般高,吃得也多了。
半大小子,饿死老子,他不怪家里卖掉他。
不卖也只是个死,卖了,或许爹娘能多活一个冬天。
如今过去这些年,听说那地好几年的饥荒,想必都已死尽。
无家之人,他早已习惯,不觉得苦。
如今有了妻,也是一生的福分,无论能相守多久……乌云遮住了残缺的月,青蘅说这老天当真刻薄,如此稀薄的月光都不肯给,偏要叫到处飘的云藏起来。
骓奴有所避讳,在心里默念道:孩子戏言,若怪罪罚他即可。
即使有这避讳,骓奴也未阻止青蘅说出不敬天公的话来。
她做什么都好,说什么都妙,有什么后果都让他来承担吧,他比她大,长得也高,就算这天塌了,也别砸到她身上,弄脏她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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