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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几个垃圾货,全把头扭过去,把眼睛给我闭上。
谁敢偷看,老婆子回头挖了你们!”
苟弟三人一哆嗦,齐齐转过臀部,夹紧菊花。
生怕一不小心,让人误会他们说了什么。
俞婆婆一巴掌拍飞从阿黎肩膀上露出的两只大眼珠,嚷道:“跟你说了多少次,女孩子,就该在家里煮煮饭,做做女红,玩什么刀枪棍棒?你这样子,以后小公子怎么办?我死了以后,谁去照顾他?”
阿黎强忍着昏厥感,低下眉头,一动不动地静静听着,眼珠子悄悄地转着四处寻找那只被拍飞的墨猴。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
俞婆婆又不耐烦地叫道。
“嗯”
阿黎轻轻地哼了一声。
甄鑫挠挠头,一瘸一拐地走到老丁身边,看着满脸苍白的老丁,又挠了挠头,往曾夫子那走去。
拿着惨破的三棱刺,将捆在小六身上的绳索切断。
这两人也受了点伤,不过并非海盗所致,而是被村民推搡踩踏造成。
那边,俞婆婆发出一声惊呼,随后又是一阵阵的抱怨。
“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把自己伤成这样?你要是残废了,甄公子怎么办?难道我们家小公子,还得照顾你吗?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你把身子弄得这么难看,小公子若是不喜欢你了,我看你只有找个角落哭死算了!”
“这姑娘,不能要了,一点都没有女孩子的样”
!
“你再敢这样,我就敢让甄公子休了你!”
夕阳欲下,清风浮起,吹去弥漫在村子上空的血腥之气,一切重归安宁。
甄鑫看着渐渐安静下来的小岛,悠悠地叹了口气。
岁月并未静好,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都是阿黎一身的伤换来的!
……太阳已沉落海面许久时间,可是夜色依然还没到来。
村子里升起袅袅炊烟,如同以往每一天的这个时刻。
只是往日里叽叽嘈杂的归鸟,今日却早早地没了声息。
粮食最终没被海盗抢走,这对于大多数村民来说,便已知足。
至于其他,有人生有人死,有人残有人伤,跟他们似乎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这一天海贼的入侵,无非就是让他们经历了一阵子的惊慌,如同石子落入海面,溅起半朵不起眼的浪花之后,再无声息。
,!
这是一场大胜,而且是以弱胜强的绝对大胜!
可是甄鑫心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喜悦。
看着躺在自己身前,目光逐渐浑浊,嘴里依然不断地涌出黑色血块的瘸子,甄鑫突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看待这个似乎熟悉却又陌生的小岛。
又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理解这些一起生活了十年的大宋遗民。
当海盗们押着这些村民以逼迫自己时,甄鑫其实是有过放弃抵抗的念头。
他确认海盗不会立时杀了自己,这也是自己最大的依仗。
因此甄鑫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村民在自己面前被海盗杀害,哪怕他并不认为自己有保护这些村民的责任与义务。
而当许多村民在海盗的逼迫之下,劝自己投降、甚至咒骂自己时,甄鑫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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