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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快落了。”
他揉着惺忪睡眼,翻个身,望着西边的广阔平原。
“该回去了——”
亚伯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该隐又翻个身,转向亚伯的方向:“是该回去……了。”
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日头西斜,橙黄的晖光自西向东落在亚伯的身上,为他从头到脚披了一层柔光。
那柔光亮度不低,有那么一会儿竟让该隐无法直视,只能侧过头去用余光适应。
不过让他吃惊的倒不是对方身上的光芒,而是他此刻的衣着——除了一条布片拼凑的长裤,亚伯身上再没有其他衣物,原本好端端穿在身上的布片短衫不知去了哪里,小胳膊小腿十分细弱,看得让人心疼。
该隐连忙跑上前去:“你的衣服呢?”
“我盛了点浆果带回去吃。”
亚伯朗声喊着,手中捧着的衣物和浆果显出模样来。
“天这么冷,冻着了怎么办?”
该隐焦急地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披在亚伯身上。
“没那么夸张。”
亚伯笑着将手中的衣物一左一右系成一个布兜,提在手里,跟着唯一的伙伴走上前去。
照例是大羊领头,小羊四处乱跑。
该隐跑前跑后地追赶尚不疲倦的小羊,亚伯则走在后面,手里宝贝似地抱着新鲜的浆果。
他们一前一后,曳着长长的影子,步伐悠悠地走进夕阳里。
吃了浆果、煮了留在家里的鱼,他们还有最后一件事——砌墙。
泥砖砌的房子在太阳下晒裂,露出一道道缝隙,亚伯看得心惊肉跳,直催该隐和他一起砌墙。
该隐一开始还不想动,不过看着亚伯一个人蹲在墙边,小小的身影缩成一团,还是跟了过来。
“其实晚几天也可以的。”
该隐手里拿上平整的石片,嘴里还嘟哝,“不急这一会儿。”
“有的地方裂得太深,屋里都能看见屋外。
夜里有虫子爬到床上,你怕不怕?”
亚伯揉他脑袋,“再说,泥灰都兑好了,放几天就干了。”
该隐被他说服,提着墙角的木桶去后院的井里打水,将木桶里半干的泥灰浸润,手里拿着石片,蘸上泥灰水往墙上涂抹。
他确实是想帮忙,奈何年纪太小,又一来一回走了一下午,累得频频打呵欠。
“你先去休息吧。”
亚伯催他。
“你还在这儿呢,我怎么能先走?”
该隐揉揉眼睛,拿着陶片去蘸泥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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