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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伸手给她擦擦泪,两人相识一笑,接着他又从周嬷嬷手中接过儿子。
盛宇已经不认得他,一下哭了起来。
乔翠喜连忙哄哄小的,见陆蔚英神色,又道:“刚才是谁说以后日子长着的,跟他玩上几日就好了。”
另一边,陆一鼎跟许氏自然有不少话说。
儿子跟孙子都平安,陆老夫人心里高兴,可看到荣儿跟蔚骥一脸无聊,不过来说句辛苦,姚氏跟宋氏也是一脸不耐烦,又觉得心寒——都说妇人随丈夫,只要荣儿父子对鼎儿父子有一点尊重跟感谢,他们的媳妇也不至于这样把大房当外人。
说来,都是自己老了心软,去年过年前在分配采买年节赠礼时,两房各负担一半,二房口口声声说不公平,说大房有爵位,应该要负担比较多云云,当时她就应该要考虑分家之事。
腊月的天气出征,京城雪都积了数吋,海边更是冰冻一片,荣儿跟蔚骥不去想大房父子都在战场上,自己却在暖房里舒舒服服,只想着大房有爵位,大房做这一切事情都应该的。
鼎儿一向心软,若自己走了,一定也会照拂弟弟,不过二房却是不会感激,在他们的想法里,赖上大房一生一世才叫公平。
鼎儿愿意照顾荣儿,蔚英也不介意给蔚骥金银,可是,难不成以后盛林一家子大小也要靠着才出生几个月的盛宇吗,这样下去,二房什么时候才能独立?这样下去,大房只是损失一点金银,二房却真的要一蹶不振了。
还是趁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分家吧,荣儿一家子总得开始学习自立,加上自己在一边帮忙,好歹能学上几分本事,将来若是大房不理睬,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那年,京城发生了几件大事。
长公主思念苍间郡王太过而发疯,平海侯府被削了爵位,在陆家老太太的主持下,开祠堂分了家,旧侯府已经改匾额为“陆宅”
,留给二房,大房则是另外买了一个商人的旧居暂住。
都说陆家倒楣,八十年爵位坏在一个不会打仗又想夺权的郡王身上,但即便是削爵这样的大事,在转瞬万变的京城中,也没几个月的热度,很快的众人就忘了。
至于乔翠喜,自然是不管墙外事,身为陆家大奶奶跟乔家大小姐,事情太多了,才生下第二个儿子没多久,宗德成亲了,宗和也成亲,梅姨娘看着实在没盼头,自请出府,乔翠喜连着许诗秋一并给了休书,打发出去。
宗德宠妾,院子镇日鸡飞狗跳,宗和那里倒是好,月儿很快怀孕,平安产子,给宗和张罗的两个侍妾,也都十分争气,开枝散叶的速度让段氏忙得不行,但家里有孩子总是好事,每个月回乔家一趟,都觉得段氏气色十分好,就连乔老太太的白发都黑上几分。
至于陆家,分家没几年,二房就准备卖宅子了。
好笑的是,牛宜馨不知道陆家分家,只听到陆家削爵卖宅就以为没落了,打听到陆大奶奶每月初二会上昭然寺上香,故意去那里堵人——她当初都愿意当妾室,乔翠喜还是不愿意嫁进黄家,而她一个没嫁妆的正妻在夫家怎么可能过得好,连下人都能奚落她,这一切都是乔翠喜害的。
在昭然寺中看着乔翠喜带着一群丫头婆子上香,牛宜馨大步过去。
她身边的嬷嬷早得她吩咐,道:“这位是户部黄大人的三媳妇,你这民妇还不过来行礼。”
乔翠喜只觉得好笑,“黄三爷若是当上官职,三奶奶有了夫人头衔,我自当行礼,现在你是奶奶,我也是奶奶,可没有行礼的必要。”
牛宜馨气结。
“不如给我行礼吧。”
旁边一个声音道:“我夫君是粮部九司的呈官,我有夫人身分,黄三奶奶可要跟我行礼?陆大奶奶自然是不用的。”
正是蔡月儿。
乔宗和任职粮部九司,她是正妻,真正的官夫人,嬷嬷丫头后面也跟了好几个。
乔翠喜看得哈哈大笑,“月儿什么时候过来的,也不说一声。”
“在后头抄完经这便过来了。”
佛堂大门这时又走进几人,前面两个孩子一见乔翠喜,立刻扑上来粘着,“娘啊娘的”
喊个没完。
女人摸摸这个头,又摸摸那个头,这个也乖,那个也乖,都是娘的小乖乖。
陆蔚英大步跨进来,“笑什么这么大声,外头都听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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