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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并排的折叠椅上,少年挨在一起。
没个几秒,昨晚熬大夜的季之漾又闭上了眼,一头栽到陆柏川肩上,酣然入睡。
陆柏川撑起疲惫的身子,调整了下姿势。
又担心动作太大,把人吵醒,于是小心翼翼地挪。
对面同样休息的工作人员见惯不怪。
始终没事轮到他们,过了一会儿,季之漾揉了揉眼,像是要醒。
陆柏川另一侧的手拿着剧本,低头小声地说:“没到我们,还能再睡一会。”
季之漾无知觉地点点头,不知觉用力向下一磕,陡然睁开眼:“算了,醒都醒了。”
他似乎精力异常充沛,之前一起熬大夜的时候陆柏川就感慨过。
那时季之漾摆摆手,顶着两大黑眼圈,不太在意地表示:熬习惯就好了。
陆柏川心道,我熬啊,赶due不都是这么过来的?但人在英国,微死不活,不像你这样就是了。
屋子里的房门都开着,所有空调齐上阵,架不住人一聚集,各种设备散热,屋内持续高温。
季之漾在陆柏川肩膀上窝得久了,头发压在一块,闷得湿潮。
估计是睡懵了,他后知后觉抬起头,惊呼道:“你不热啊?!”
“那我直接把你推开吗?”
“对啊!”
“换成别人我就这么干了。”
陆柏川已经能提前预料季之漾嘴里的话,先一步提出反问。
不过要是换成别人,他压根不会给近身的机会。
眼瞧季之漾欲言又止,始终感受到另有一道目光凝在身上,陆柏川转头回望,不知曾东来观察这边多久。
他抬肘推了推季之漾说:“曾东来喊。”
陆柏川把此生最像流浪汉的时刻都留在了这里,目前看过他形象的人——不是宿敌就是亲人,总之没什么好装的。
季之漾怎么来,他也跟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更甚一步,直呼其名。
走过去,曾东来示意两人看显示屏。
反复放完刚才那段,他说:“还不错。
我给你两讲一下等下拍的。”
已经拍的部分主要都是琐碎的日常,展现人物性格,曾东来之前信誓旦旦承诺——不重要的戏份他绝对一剪没。
而马上要拍的那场戏,是尸体被发现后,小河还不知道,小江带着消息而来,却发现他正拿着把剪刀对自己的头发乱剪发泄。
疑似精神错乱。
不知道从哪里兴起的理解,身体有了残缺,势必造成心理的创伤。
文艺制作者尤其爱放大这一点。
陆柏川初读剧本觉得浮夸。
但身处这个环境——荒废陈旧的小镇,狭窄昏暗的楼道,同龄人的冷眼与欺凌……他不自觉心疼季……不会说话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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