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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它们会在十几天的时间里缓慢地杀死拉斐尔。
亲爱的,现在还来得及。
他当时对拉斐尔说:答应我,顺从我,和我一起渗透断代史,重新制造一个饲育所,专门转化血族和其他特殊人类融合的新人类……
他没有说完,拉斐尔抬起胳膊。
针尖刺入拉斐尔的皮肤。
我活得够久了,哈雷。
拉斐尔说:我也已经厌倦你了。
哈雷尔再也没有回过拉斐尔陈尸的地方。
孙惠然的怀疑和指责都是对的。
在看到发狂的孙惠然为了自己的“父亲”
拉斐尔而向他复仇的时候,哈雷尔曾有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消亡了,会有“孩子”
像孙惠然一样疯狂地寻找仇人吗?
不会有的,就连弗朗西斯科也不可能。
他的孩子跟他一样冷漠。
他就这样想着这些无边无际的事情。
身体如同松软的小山,渐渐塌陷下去。
包裹身体的皮肤逐寸破碎溃烂,血和化成血的肉倾泻而出。
哈雷尔想起在春天绿色的山坡上第一次见到拉斐尔,他的头发是黑夜的黑,同样墨黑的眼睛里映出哈雷尔的身影,那是一见钟情的瞬间。
很快,哈雷尔忘记了这一切,他想起的是母亲牵着他的手,在湖边玩耍。
之后是更稚嫩的回忆,哭着,手脚舞动,他被人抱在怀里,父亲和母亲赐予他一个人类的名字。
血从他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涌出。
大脑也化作了液体,之后连碎裂的头骨也一同浸没在血的池子里,像白砂糖一样,渐渐融化了。
一辆面包车驶来,嘎地在目瞪口呆的道格乐斯面前停下。
车上的青年大喊:“我靠!
路上是什么东西!
小孩!
小孩靠边,路上危险!”
道格乐斯趴在地上,看已经被车子卷进轮胎里的、属于哈雷尔的衣服。
只有衣服。
除了衣服,那些黑红色的血液已经全部像蒸汽一样消失。
一种异常强烈的臭味弥漫在周围。
车上青年一下车就吐了,恨恨地从轮子上扯出衣服,斥骂乱丢垃圾的人没有公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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