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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另一边的树下面靠着那个高个子的男人,应该姓谢,手里拿着一瓶水,脸上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绿脏辫儿打电话。
不知道为什么,又很有故事感。
涂芩拿手机拍了一张照。
按下拍照键的那一秒,绿脏辫儿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那男人手里拿着的矿泉水瓶很精准地砸了过去,快门捕捉到他抬手的瞬间。
涂芩把照片里两个人的人脸都模糊掉,放到素材集里,收了手机。
如果真的有鬼魂,刘凌旭应该会半夜找她。
来参加葬礼一点素材没收集到,反而拍了个似乎是他们家仇家的照片珍而重之地放素材库里了。
但是真的非常符合她的审美。
光看照片就能脑补几十万字爱恨情仇的那种故事感。
涂芩上了网约车还忍不住拿出照片放大缩小看了半天,再回头拍了一张破烂的殡仪馆照片,把刘凌旭的□□头像拉到了句号的分组里,这组里头已经有两个人,一个是她高三的班主任,一个是她自己建的小号,上面是她妈妈的名字。
这都是她参加过葬礼的人,也是永远都不会亮起来的号。
网约车司机从她上车就一直在跟她嘀咕这一趟不划算,这县城平时没有什么人打车,他送这一趟肯定得空车回,往返的油费却只收了单程的钱。
涂芩一声不吭地把手机镜头对着司机,跟司机说了一句:“师傅,我在直播。”
网约车司机一愣,瞬间闭了嘴。
涂芩笑笑,拿着手机举了一会,锁了屏戴上耳机闭上了眼睛。
第3章帅得有点过分了。
金奎在忍不住对电话那头的老五骂出刘家人都是傻消音词的时候,就知道谢斋舲一定会揍他,动作精准的接住了他丢过来的矿泉水瓶。
只是动作太大,差点把他挂身上显气势用的各种金属链子砸脸上,手忙脚乱地扯下链子,一抬头就看到刚走出殡仪馆大门的女人对着他们举了一下手机。
金奎眯起了眼:“这女人是不是在偷拍我们?”
谢斋舲也转头看了一眼,反问:“拍我们干嘛?”
这个角度拍不到正脸,就算拍得到,这个距离估计也拍不清楚。
更何况,也没有非得拍他们的由。
金奎显然也意识到了,又盯着那女人看了一会,嘀咕了一句:“谁知道啊,刘家人都奇奇怪怪的脑子也不好用。”
“不过她不是刘家人吧,之前没看到过。”
“肯定不是。”
金奎习惯了自问自答,迳自说了下去,“刚才你晕倒的时候根本没人帮我们,就她问了一句要不要叫救护车,还给了我半包湿纸巾。”
“人还不错嘿。”
金奎挠挠脑袋看着那女人,自顾自地笑了,“长得也好看。”
谢斋舲很习惯金奎的话痨,大部分时间金奎说话他都不进耳朵,反正不他他自己也能自问自答,只要守到最后蹲个结论就行。
但是今天的结论是长得也挺好看。
于是谢斋舲下意识转头又看了一眼,那女人正拿着手机和一辆白色大众对了一下车牌上了车。
他对人长得好不好看没有特别明晰的概念,不过他们之前差点撞在一起,他还记得她的样子,很舒服的五官,没有攻击性,很安静。
而且和他一样,穿了一身黑。
应该是刘凌旭灵堂上除了他之外穿得最像去葬礼的人了。
他记得灵堂里刘凌旭亲妈穿的黑衣服里面都有红色暗花。
谢斋舲仍然靠着树,那女人坐的白色大众往他们面前那条路开过去,他下意识多看了一眼,车牌号挺有规律,顺便就记住了。
他还在发烧,头晕得难受,殡仪馆这样的地方对他的心状态来说并不是应该来的地方,不过有些事情,该做的总得做,不然死了闭不了眼。
金奎见他还靠着,也不催他,开了游戏,一分钟后出口成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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