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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大明河宫,裹挟着雪气的风一吹,崔司淮打了个寒颤,这才惊觉贴着身子的里衣已被冷汗浸透。
陛下未有斥责他,但那双旷沉如渊的眸子撩动间,于无形中散出的锋利冷光,让这个青稚的天之骄子,不要熬夜等更新,早睡对皮肤好,睡醒再看,晚安~】
27、27
月色笼罩着一片紫竹林。
这是进入江左境后,绕过铜元郡以最快速度到达苍鹿山的捷径。
骏马疾行飞驰而过。
夜露深重,竹林又刚下过一场小雨,马蹄踏入一片泥泞,泥点飞溅,但这匹雪白神骏依旧蹄下生风,毫不为之停留。
马上之人面容冷峻、眸光沉沉,他一袭珠白长袍,玄色披风在肃风中翻飞,露出飞扬而起的袍角,似凉夜里一道残雪。
在神骏疾驰而过许久,一行腰挎斩风刃、身着夜行衣的黑衣骑追逐过来,有马匹骤然止步跪下,一声嘶鸣,骑马的人亦呼哧呼哧大声喘气。
领头的张辞水翻身换马,紧扣缰绳再度朝前方追去,身后黑衣骑扯着嗓子朝张辞水背影喊:“不行啊首领,陛下的照夜白太快,我等根本追不上。”
照夜白是宣珩允的坐骑,是专门培育战马的司马监精选汗血宝马三代育种,且宣珩允本就精通骑射。
张辞水扭头朝后看,他感觉自己的喉咙根儿干到冒血,他大口吸入湿润夜气,喊道:“我等都是陛下一手□□的暗卫,如今却追不上陛下脚步,丢人!”
一干黑衣骑精锐沉默下来,纷纷翻身换马朝前追去。
这一路上,他们数匹马轮换,四天三夜不停歇,有兄弟的战马都差点跑死,可再看陛下,就像不知道累似的,就连陛下那匹照夜白都仿佛有无穷力量。
他们不知道,照夜白还是匹小马在马厩里饮奶时,是昭阳郡主腰缠骨鞭把它从一众刚出生的幼马里选了出来。
主人去心似箭,照夜白通人性,它也想念那个笑起来像山涧泉水流过的明媚女子了。
而此次南巡随行的重臣们被远远抛在后边,此时正里三层外三层将崔少卿围着,要他交出陛下的下落。
换马之后,这队黑衣骑不顾一切加速朝前冲,难免撞上倾斜至小路上的长竹,干净利落的断裂声伴随着惊起的鸟儿扑扇翅膀的声音,黑衣骑再无人说多余的话。
在他们竭尽所能之下,终于在天际渐现熙光之时,穿出紫竹林,追上了逐渐疲惫放缓速度的照夜白。
而那匹雪白的高头大马放缓速度,最终停在一座山角下,陛下绷直脊背端坐在马背上,仰望山巅,神色沉静,犹如远归的游客终于近乡。
逐渐追近的两个黑衣骑猛拉绳缰,这才没有冲过去,他们夹了夹马腹,尽可能毫无存在感地往后退出一段距离。
“陛下这是干嘛呢,都仰头瞧半天了。”
说话的人抬头看过去,只看到山腰云雾缭绕,隐约可见一片桃红,“再看下去,都要成望夫石了,不对,陛下是男子,望妻石。”
“嘘!
胡说什么!”
另一人喝道:“当心张首领听到把你脑袋拧下来!”
说话的人立刻噤声,满脸凄风苦雨。
再一看,陛下骑着照夜白沿山路已往山上去,张辞水转身朝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就地休息,无须再跟。
昭阳郡主的行宫建在半山腰上,选址和行宫的建设皆是奉化帝亲自督工。
春日的晨风轻柔,裹挟着江南特有的湿润从宣珩允脸颊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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