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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朵聋了?朕说下去!”
姬珩加重了说话的语气,吓得婉瑛手一抖,托盘差点掉下去。
御史磕了个头,不声不响地退了出去。
姬珩招手,婉瑛这才胆怯地上前,将茶盘放在案上,她想要提壶斟茶,姬珩却抬手制止了她,问:“吕坚让你进来的?”
婉瑛稍作迟疑,点了点头。
姬珩面色微沉,却没说什么,只换了个话题问:六六勿灵吧巴饵勿“今日做了什么?”
有时他会问些不着边际的问题,比如今日吃了什么,做了什么,最爱吃哪道菜。
似乎也没有目的,只是单纯的闲聊。
婉瑛一开始答得磕磕巴巴,现在已经能流畅地回答:“和春晓做针线。”
“绣了什么?”
“荷包。”
“荷包,”
姬珩点点头,忽而嘴角噙笑,“绣给朕的吗?”
“……”
一问一答的方式对于婉瑛来说最容易接受,不用动脑子,只要老实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就好了,但偶尔,也会有这样的时刻,他冒出一两句惊人之语,令婉瑛难以招架。
一如既往的,在她沉默时,姬珩已另起话题:“今日是重阳,外头天气晴好,怎么不出去走走?”
婉瑛多少有些意外地抬起头:“可以么?”
“为什么不可以?”
看着婉瑛脸上的犹豫之色,他似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冷嘲一声:“难道朕关着你,不让你出门了么?”
准确来说,是没有的。
只不过是婉瑛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会不喜自己抛头露面,毕竟她身份尴尬,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人。
姬珩淡淡道:“这案上清冷单调,正缺插瓶的菊花,去罢,和丫头逛逛园子,顺道替朕折几支花来,这是圣旨。”
*
既然是圣旨,那便只好听从了。
听说可以出门,最高兴的就是春晓了,只恨不得手舞足蹈。
她本来就是闲不住的人,不管是在江陵还是靖国公府时,一天到晚都寻不见她的人,陪婉瑛闷在屋子里这些天,已经浑身发痒了。
两人从前为了找去御苑的路,吃过大亏,这回却有话痨小顺子带路。
一路上,他嘴巴就没停过,春晓与他不怎么对付,两人在前面吵吵闹闹,婉瑛就负责安静地折花,她没忘记皇帝吩咐的话,将其当成任务来完成。
秋意正浓,御苑的花圃里栽了不少珍品秋菊,姹紫嫣红,看得人眼花缭乱。
小顺子又趁机卖弄起了学识,向婉瑛介绍这些花的品种。
玉壶春,绿牡丹,凤凰振羽,瑶台玉凤……
婉瑛掐了这朵摘那朵,很快便捧了满怀,低头看了看数量,正觉得可以回去交差了的时候,一个熟悉的人走了过来。
“奴婢远远瞧着是慕娘子,走近了一看,果真是。”
那人笑着福了福身:“娘子万福,贵妃娘娘正在前面不远处的闻香榭,同后宫诸位娘子饮茶,邀您过去一叙。”
正是贵妃身边的大宫女素若。
闻香榭是一座临水亭阁,三面环水,一面由竹桥回廊连接至岸上。
在素若的带领下,婉瑛跨上竹桥,还没走入榭中,一阵风就带来脂粉香气,抬眼只见亭子里零零落落地坐满了人,各有各的美,正如花圃里那些色彩缤纷的鲜花,看得人迷了眼。
婉瑛垂着头,悄悄地攥紧了手心。
她往这边走时,其实亭中的诸位妃嫔也在打量她。
皇帝不近女色,久不入后宫,妃子们长日无聊,唯一能做的消遣便是聊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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