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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赵四,丰谷乡焦里村人。
大水冲了家,我们兄弟俩带着老娘三个人,还有邻居黄大郎和他爸妈三个人,都抢拖了自家的牛逃出来。
因为有牛,路上走得比较慢。
黄家的大爷大妈来这里前就发热了。
前天早晨开始,我老娘也开始发热,他们一会儿说是头痛,一会儿还打了摆子【注:高邮方言,形容人生病时忽冷忽热的状态】,昨天开始,就都躺着起不了床了。”
“他们是什么时候身上出现水疱、疖子这些东西的?”
“就是昨天夜里,今天早上,那个郎中来看到了就走了。”
秦刚心里一沉,说道:“你如果相信我的话,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再接近那个棚子了。
我们去去就来。”
赵四愣了一下,显然是有点猜出点什么了,但只是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秦刚和胡衍再回到出入营地的石桥准备出去时,发现桥面上多安放了好几道拒马,把通道堵得严严实实。
而在拒马后面的军士却是多了好多,而且已经不再是进来时看守的那几人了。
看见了过来的他们,远远地就喝道:
“那两人,站住!
现在知军有令,城南安置营禁止一切人等出入!”
秦刚赶紧止步,再一远看,后面隐约已有弓箭手排开,整个营地应该是被封锁住了。
此时已经顾不得与军士啰嗦,秦刚的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拉过疑惑不已的胡衍又往回走。
路上他问胡衍:“你身上有没有带着口罩?”
“口罩?哦,就是给水泥工人那种,我有。”
胡衍一下子掏出来四五个。
秦刚大喜接过戴起来,也让他一起戴着。
回到赵家兄弟俩处,两人似乎已经交流过不少,看到秦刚过来,原本黯淡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希望。
“营地已经被官兵封锁了。”
秦刚感觉这个赵四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也就不瞒他了,“所以,这里躺下的三个人,我要是没猜错的话,一定是感染了天花!”
“天花!”
不仅是赵四兄弟俩,包括胡衍都一下子被吓住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再是已经病了的人能不能活,而是我们大家能不能活!”
胡衍这时才有点明白刚才叫他戴口罩的原因。
他下意识地又按了按脸上的口罩,脚步往回退了一步。
高邮水灾频发,水灾之后最恐怖的事情就是天花疫病。
基本上当地人都明白,一旦得了天花的人,是完全没救的。
所以当地人都会自觉地将得了天花的地区封闭起来,等到里面的人全部死光了才会解封。
大高个赵四的嘴唇哆嗦了几下,突然一下子面对秦刚跪下来,呯呯呯地磕了三个响头,把秦刚吓了一大跳,连忙问:“你这是为何?”
“赵四也在外面混过,看得出秦小官人是个有本事的人。”
赵四保持跪着的姿势,额头已经乌青一片,“在下只是恳请秦小官人将我兄弟赵五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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