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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久夜连忙解释:“属下无事,养在宫中大半月,骨头都快懒散了,跪一跪也是好的。”
一想到杨家那白医官他还没亲自审问过,实在不愿为一点罚跪耽搁时间。
“跪一跪也是好的?”
贺珏听到这话,怒气陡然就上来了,“怎么着,你还想跪?”
“不是。”
靳久夜觉得主子跟他好像不是一个想法,以前也不曾为了点淋雨罚跪的小事闹过脾气,今日是怎么了?
贺珏冷哼一声,“既然不是,又跟朕说什么胡话?太妃欺辱你,你还要感谢她不成?”
“属下不是感谢,而是觉得……“靳久夜想了想,还是说出实话,“一点小事,不重要。”
没有玄衣司的案子重要,没有主子的江山重要,没有主子的安危重要。
“一点小事?”
贺珏气得长呼一口气,肺都快炸了。
“朕听到消息,只担心你受太妃欺辱,直奔寿康宫。
朕心想,你这么笨,太妃又惯会用些阴私手段,你不知道要吃多少暗亏。
朕根本不知道事实真相,只一味相信你,而你,竟然半点都不领情?“
“属下知错。”
靳久夜被贺珏一番陈白吓了一跳,连忙跪下请罪。
那扑通一声,跪得贺珏耳根子都疼,他盯着靳久夜,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个榆木脑袋,怎么会这么气人?明明不让他跪,他还偏跪给你看!
“好啊,你喜欢跪是吧?”
贺珏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指着靳久夜,准备臭骂一顿,“你……”
你了半天,没说出一个字,他又走了两步,再回头,再看到男人那张诚恳请罪的脸,视线相对间,靳久夜连忙道:“属下知错,惹主子生气,该罚。”
火上又浇了一把油,贺珏更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训斥靳久夜,骂这小子可恶,可靳久夜连罚都认了,难道反口说人家没错?
贺珏实在找不到任何理由,盯了人半晌,突然大步上前,一把将人扯起来,“你喜欢跪,朕偏不让!”
靳久夜惊愕地被拖起身,贺珏看他这难得的神色,扬了扬下巴,气哼哼道:“怎么着,朕偏不让你如意!”
靳久夜:“……”
他好像不是这个意思,主子似乎在跟他赌气,可为什么要赌气?
“朕看得你心烦,自个儿出去,莫在朕面前碍眼!”
贺珏挥挥手,不想再看这榆木脑袋一眼。
靳久夜应是,出了门。
贺珏独自在勤政殿心烦意乱了好半天,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回顾白天发生的一切,他发现自己从未像今天这般冲动过,甚至还被靳久夜气了个半死。
过去十几年,他跟靳久夜总是最合拍的。
他们能互相理解,尽管那个男人少于说话不善表达,可贺珏却知道他心里要什么。
但现在是怎么了,竟牛头不对马嘴,是靳久夜不听话了,还是自己心思歪了?
以前他又不是没见过靳久夜受伤,心疼归心疼,在意归在意,却不会像今日这般又急又气。
他会亲自为靳久夜上药,帮他处理伤口,为他操心衣物薄厚,甚至习惯性在用膳时帮他添菜,他知道靳久夜的所有饮食习惯,知道他喜欢吃红烧肉,也知道他不爱酸甜口味。
可这,仅仅是因为,他们是从小相互扶持走过来的患难兄弟,相处久了关心自然而为,并无特别之处。
如今心下这莫名的烦躁与冲动显然特别古怪,到底是为了什么?
贺珏想了半会儿又觉得,或许他今日气的不是靳久夜的伤,而是靳久夜不知分寸。
明明伤还没养好,却又自个儿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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