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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机械之心（第1页）

01说了什么？

鱼绫茫然无措地望着01，遭受了比下午还大的冲击。

什么叫如果它是人类？会不会考虑它？

“考虑……是什么意思？”

鱼绫呐呐地问道。

01的视线锁定他，轻声问道：“如果我是人类，你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

有一瞬间，鱼绫第一反应居然是一丝惊喜的雀跃，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情绪，压下去后，手心无知无觉地沁出一点汗意。

他试图理解01的话，却无比艰难。

会不会01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告白，什么是恋人，什么是喜欢，所以才这么问？

鱼绫觉得自己应该懂了，他像是恍然大悟，唇角僵硬地扯出一点弧度，弯着唇说道：“01，我们现在就在一起呀。”

01一眼看出这句话的含义，家人的一直在一起与恋人的交往是两种意思，而他明显说的是前者。

可它却看不出，阿绫到底是假装不明白，还是真的不明白？

“不是家人，是考虑成为恋人。”

01步步紧逼，眼眸定定地与鱼绫四目相对，似乎他的回答无比重要，浅棕色的眼眸眼也不眨，等待他的答案。

鱼绫木木地看着他半晌，倏然反应过来似得倒吸了一口气，完全没想到01会说这种话。

01那么单纯，连情绪都分不清，怎么会问他这种问题呢？

“01？你怎么了？是中病毒了吗？”

鱼绫顿时心生忧虑，甚至在想如果真的是中病毒了要怎么办。

“机体运行正常。”

01浅色的眼眸浮现出近乎破碎的光芒，它停顿片刻后，问道：“还是阿绫……不想回答？”

鱼绫怔愣地望着它，望进那双由人工造就的摄人心魄的眼眸里，那里原本是没有任何情感、如远处冷硬冰山般的不可触碰，现在却爬上了一层微凉的痛楚。

01的核心黯淡下来，光芒没有那么明亮，连眼眸都似乎蒙上了一层黑雾。

“原来……就算我是人类，阿绫也一点都不喜欢我。”

01垂下头，声音看似平静。

“我知道了。”

“不是的。”

鱼绫呼吸一滞，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狠狠一揪，像是堵了团棉花，他张了张口，鬼使神差地说出了早就在心底闪过的念头：“如果是01的话，我会同意。”

在A715时，他就不止一次地无意中想过，如果01是人类，他肯定会喜欢上他。

不过对于当时应该还没有感情的01来说，这就是亵渎的想法，所以他埋藏得很深很深，每一次触碰到这种想法，都会无比愧疚从而唾弃自己。

就算之后知道01有感情，他还是不敢如何，毕竟01什么都不懂，对于情感一窍不通，有那种想法，一样是亵渎了它。

“真的吗？”

01骤然抬眸。

鱼绫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艰难地点了点头。

刚点完头，他觉得自己知道了01为什么会这么问。

一定是因为印景明和他告白的事，他一时昏了头询问01，01肯定是以为他要抛弃它们了，所以才……

不是的。

01不是在担心。

心底有种隐约的感觉，但他害怕误会了01，害怕只是一场空，而且假设不可能成真，01只是机器人，它连自己的情绪都分辨不清，怎么会喜欢别人呢？

鱼绫一丝苦涩在心底泛滥，那一瞬间的雀跃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迅速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