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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勇也气喘吁吁的从帐篷里半爬了出来,虚弱的抬起手。
桃榆连忙小跑着回去翻出了药膏。
他用方巾捂住口鼻,就要上去给人上药,却被霍戍一把抓住了手。
桃榆看着眉头紧锁的霍戍:“我是大夫,如果我也怕的话,那这病就彻底无法了。”
“上药无需大夫上场,我来。”
桃榆还想坚持,霍戍手上的力道加深了些:“你的身体本就比常人弱,不要让我担心。”
“就在一旁看着即可。”
桃榆抿了抿唇:“好。”
为避免接触,桃榆给霍戍绑上了方巾,另外又给他套上了手衣。
届时只需要用瓶口接触皮肤上药,就不用手指抹匀了。
田富看着协助着同他上药的两个人,心头五味杂陈。
不想到了到此关头上,竟还是霍戍和桃榆为他们如此费心。
药膏清凉,上身后有明显的缓解,几人顿时平静了不少。
桃榆见此稍稍松了口气,立即用浓酒给霍戍的手消了毒。
随后他又继续去翻起了医书。
大伙儿回来的时候已经快黄昏了,好在是春时容易挖到野菜,姑且是饿不死人,只是可惜了桃榆一头扎在医书里也没人烧饭。
夜里吃的也便是简单的稀粥和面饼,这吃的简单了,大伙儿心里也没个寄托,见着田富三人未有任何好转,心里头都不安。
不过好在是今朝没再有人接着发作。
入了夜,大伙儿都自去歇息了。
按照往日,桃榆早率先缩进了被窝,今日却是没敢歇上一口气。
夜色戚戚,晚风拂面。
半夜里起夜的人从帐里钻出来,竟然看见火堆旁还有两道身影,静默的如同林子里的树一般。
农户仰头见着月亮都有些西沉了,只怕是已经入了下半夜的时辰。
霍戍坐在石墩儿上拨着火堆守夜并不稀奇,稀罕的是一旁依偎着他的小哥儿。
桃榆披着霍戍的大披帔,手上还没离医书。
农户不识得字,但却也还有些眼力,瞧着医书大小厚薄也知道桃榆已经换看了好几本书了。
橙黄的火光映照下的一张白皙姣好的脸上可见疲倦之色,却又把医书看的格外认真。
一行人谁不晓得纪桃榆的身子孱弱,又还娇气的不行,临行前纪里正还说就当带个大夫在路上。
大家伙儿嘴上应承,谁心里不是嘀咕的。
现今遇上疫病,还得是人家在费心。
农户心中不好受,既是觉着人不可只看表面,又是在忧心他们该怎么办。
天边吐白,新草带露,晨风中萦绕着一股草药的味道。
桃榆的声音沙哑低弱,在霍戍耳边响起:
“阿祖祖上是御医,世代医家。
我太过懒怠了些,学艺不精,但也不能太差丢阿祖的脸,这次应该能行了………”
言罢,人便靠在霍戍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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