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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蔓菁宽慰了一句:“过两日去吃席面儿的时候两家人都在,想必会在那日宣告,届时岂不是更体面。
你又何必急着一两日。”
“我倒也不是急着要把哥儿嫁出去,他若是能一直在家里我还乐着,只是总归不实际。
今年能受举子庇护不纳税是好,万一不行也无妨,左右不是今年一年才缴赋税,年年如此不也过来了。”
纪扬宗听闻妻子的话,面色有所缓和:“我只是忧心事情在这节骨眼儿上有变,尤家不拿个态度出来,小桃子虽然年纪还小,可也耐不住长此以往的等下去啊。
也不晓得是不是小桃子前阵子出了事,我夜里总睡不踏实。”
黄蔓菁道:“这孩子也是你从小看着到大的,且我见他待小桃子也不错,两人当是有情意的。
二郎当不会有了功名便翻脸不认人。”
“世上的事谁又说得准,且再看看吧。
过两日村友齐聚,这桩婚事成不成,就看那日了。”
纪扬宗缓和了语气正要进屋,长工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里正,赵家元娘子说是请您去家里一趟。”
“什么事儿啊?这大的雨。”
纪扬宗扭头喊了一句。
“说是要认亲,请您做个见证。”
“认亲?”
纪扬宗眉心一动,想起先前霍戍来空跑了一趟:“那我得去瞧瞧看。”
秋雨下来冷飕飕的,下雨天一般都没什么事儿干。
纪桃榆缠着黄蔓菁晚上给他熬一碗暖身的羊肉汤以后便缩进了自己房里,他裹着一床厚实的被子,趴在床上翻看前两天没看完的疑难杂症。
却是没怎么看进去。
今天见了尤凌霄,桃榆发现他好似更俊秀了些,两人难得有机会说不少话,按道理来说合该高兴的,可他却不怎么高兴得起来。
往昔尤凌霄时逢休沐的时候回村里也会来看他,爹娘也没有刻意拦着不让见面,进了家门以后关上院门也是能坐在一起喝个茶水吃点果子的,只是却没有像今天一样吃了茶水还一起吃饭。
好不容易有那么长时间的相处,然而却没太对付,桃榆发觉尤凌霄中举以后似乎不像以前那么谦逊守礼了,也不晓得是不是他的错觉。
今日席间他说:“近来城中不少商户欲要宴请,托帖求字,便是城中那家十里布行的掌柜也送了邀帖。
我想着他们家的绸缎不错,本想借此给你带几匹回来,只是又想这些虽是富裕人家,说到底还是商户,不值结交,便一字未送。
等来时我自花钱与你另买绸缎便是。”
又道:“秋来城里雅集多,邀帖也多,届时我带你前去一观,也热闹一场。
听闻州府上的不少大人都会前去,你也长些世面。
我还给你准备了不少诗词,你可先看看预备着,就别翻你的那些医书了。”
总之许多话说的大,且还有些偏颇酸腐。
纪桃榆也不知究竟是他们以前见的次数不多了解的少,还是说他近来春风得意,为此脾性上也稍有了些改变还是如何。
他窝在被子里书一页没翻,心情有点乱糟糟的。
正想合了书睡会儿,却听到了雨声里他爹扯着嗓子和外头长工的对话。
纪桃榆眉心微扬,从被子里探出了脑袋。
这么快就去办了?
听着他娘喊爹把蓑衣穿着的声音,桃榆想着湿漉漉的雨水,不免打了个冷颤,兀自又缩回了被窝里。
那人看着怪冷硬执拗的,不想竟还挺听得进去话,才说就赶着将事情做了,他心里稍稍有了一点宽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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