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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坊的人赔了点钱给乔屠子娘俩儿,但钱也不多,也赎买不回土地,没法子只好让乔屠户去学手艺。
因要养家糊口,乔屠户狠得下心来,有做屠子的心性,便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如今挣了不少钱,在城里有铺面儿,为了便捷在城里也置办的落脚的房产,为此村子里的房舍便没改建,还是以前的样子,看着怪是破旧落魄的,反倒是不像什么有富余的人家。
纪扬宗和霍戍到乔家的时候,老远就见着院子里立了几个男子。
瞧着面向生,纪扬宗都不认得,当是外乡的人。
“老乔,忙着呢?”
方才到院墙外头,纪扬宗探了个脑袋过去,冲着院子里吆喝了一声。
“里正。”
院子石桥前立着个中年男子,个头算不得高大,但是肉眼可见的魁梧。
这当儿正在磨刀,男子闻声扬起头,挑了下下巴:“过来啦,快院子里头请。”
说罢,乔屠子放下刀,阔着八字步前去迎人。
“热闹着咧。”
纪扬宗望了一眼院子里的几个年纪或大或小的男子,转头同脸有点宽厚的屠户说笑道:“你面子大,瞧着,又给你送了个过来,让你选个好徒弟。”
“霍戍,这是咱们村的屠户乔立业,可是远近闻名的厉害屠子。”
“惯会说这些。”
乔屠子笑了一声,转看向同他点了下头示意打招呼的眼生男子。
“这就是赵大家认的义子吧,我前些时候不在村,还是头一回见着。”
“是啊,已经在咱村里落户了,说着找个正经营生干,我想着你前阵儿不是说想招徒弟么,就引他过来看看。”
霍戍身形同屠户差不多宽大,只是他个头挺拔,身形便格外的板正,瞧着十分威武。
不似屠户身形低,身体结实宽大便显得虎背熊腰的壮实。
乔屠户还得略微抬点头才能看见走近了来的高大男子,他举头乍然对上了霍戍那双三白眼,心头竟晃了一下。
十五六他便开始学手艺干屠户,如今已快二十年的光景,手起刀落不晓得处理了多少牲口,旁人都说他身上有一股常年杀生的戾气。
他自认确实比寻常人要更狠厉不少,不想今朝撞上个比自己年纪轻十岁的年轻人,竟有些被他的眼神和身上的冷厉震慑到。
“听说是前线回来的人?”
霍戍应了一声。
乔屠户点点头,问道:“入伍几年?”
“十来年。”
乔屠户眉心跳了一下,难怪。
他引着两人去一头:“坐吧。”
眼见人齐了,乔屠子便道:“前些日子去外乡宰牲口,顺道采买了些牲口回来,今儿一并都要宰了明日拉城里摊子上去。”
他同前来预备学艺的五个年轻人介绍:“你们来正好试试刀,要是有这心性儿以后就跟着我干,出师了自行想单干都行。”
看着又来了个霍戍,几个年轻人都凝了口气,晓得不可能全部都能留下,心里都在暗暗的较着劲儿。
干这行谁都晓得挣得多,还受人敬重,但毕竟杀孽重,若是家里过得下去的人家一般都不会送孩子来学这门手艺,也都是家业薄的人家才愿意来。
可愿意来也并不代表是干这行的料,许多年轻人是不敢动刀子宰牲口的,心头畏惧,心性不稳,自是没法子干。
便是屠户自家的子女也不一定又子承父业的心性,何况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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