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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雨纷纷,确是不多便捷,不过诸人也未有怨言,毕竟往后风餐露宿的日子还多的是,早些习惯着不顺的天气,未必是一件坏事。
诸人把蓑衣斗笠给翻了出来,加紧着赶路。
他们今日要穿过同州城,抵达同州边境的一个县城,在那儿歇整。
桃榆坐在马车里头,倒是不冷,心里对家里的惦记与不舍,随着慢慢破晓的天色淡了下去。
雨天天亮的迟,待着天色大亮之时,车队已经出了同州城了。
桃榆掀开了些窗帘,一眼看见雨中的大黑正甩着尾巴,马尾毛上都已经湿了。
他扬起眸子,看见披着蓑衣戴着斗笠的霍戍目视着前方,再雨色之中淡然前行,竟有一股书文中侠客的味道。
桃榆小心翼翼的看着与家截然相反的方向,没有惊扰“大侠”
押队。
他还是头一回走出同州城以外的地方,虽一景一物与之家里那边也没有任何差别,他心绪还是微微有些激动。
马车摇摇晃晃,他瞧了一会儿外头的景色,便重新将车窗帘封紧,只怕自己风吹多了着凉。
届时别没出同州城就给病了,如此不会被扔回去才怪。
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更爱惜起自己来。
桃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给睡着的,只是不知觉间眼睛就倦怠了合了起来,脑袋在摇晃之中失力支撑的狠点了两下。
几乎是半夜就起来了,昨儿夜里又因为要出门而有些激动以及对未知的遐想而迟迟睡不着,这当头困倦也是寻常。
为不自寻麻烦,他索性躺平了睡。
马车是特地做的改制,虽空间小许多,但供人坐的位置比寻常的马车要宽上两倍,为的就是方便躺下休息。
外头的都是些男子,得押看货物不会进来坐马车,这车便是给他量身定做的。
黄蔓菁不仅给马车坐板上缝制了一层棕树外衣垫子,又还用旧褥子做了可卷起的软垫。
这初春的天气冷,也就垫两层,待着三四月天气热了,就能取出软垫。
总之是尽可能的把这马车坐的舒适。
除却躺着得微曲着腿,旁的是再没什么不好。
桃榆入睡之间,耳边一直是车轱辘滚动的声音,也不知什么时候,感觉安静了有些时辰,像是安稳的睡在了自家的床上一般。
霍戍掀开马车门帘,便见着侧躺在车里已经睡着了的哥儿,蜷缩成了一小团。
眉头紧蹙着,睫毛也在时不时的颤动。
见着人睡得没多安稳,轻手轻脚的给掖了掖被角,没做打扰,转又小声退了出去。
纪文良拿着个大白面饼,扯下腰间的水壶,瞧着霍戍:“桃子哥不吃啊?”
“睡了。”
霍戍道:“待他醒了自吃。”
纪文良瞧了一眼马车,见着帘子都闭得紧紧的,透不进去一丝风。
见他哥夫一路上看马车一刻钟就得七八回,货还怎么关切,把人看得可比货物要紧多了。
怪不得是他桃子哥放着家里舒坦的日子不过,怎么也要同丈夫出来吃苦。
有这么个丈夫,属实也是安心。
想当初桃子哥和尤家那个闹毁了的时候,村里多少人说桃子哥是再寻不得好夫婿了,这不转眼就给寻了个更好的。
所谓是柳暗花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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