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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临殊忍了忍,将那些恶言忍住。
旁边裘桓却满不在乎:“他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人,喝杯酒而已,难道委屈他了?”
孟临殊沉默了一会儿,问他说:“是不是每个和我接触的人,你都要这样针对?”
裘桓本来没打算认真回答这个问题,因为知道说出来孟临殊肯定会生气,可他又不想骗孟临殊——
至少这种事,没必要骗孟临殊。
所以裘桓犹豫一下,还是回答说:“想让我不针对他,你就别和他走那么近。”
又放缓了语气:“不就是一部电影,你喜欢的话,我可以让公司专门为你量身写一部戏,你喜欢什么导演什么编剧都能给你请来。
这个曲驳,半夜把你单独喊出来,还对着你搂搂抱抱的,谁知道以后还要干什么。
违约金多少,我明天让人去谈,这部电影还是别拍了。”
孟临殊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前面司机听两个人吵架,早就把挡板给升了上去,道旁的路灯只亮了一半,大片的影子里面,孟临殊的脸呈现出一种青玉似薄而剔透的颜色,因为面无表情,越发显得和所有人格格不入,就好像哪怕他坐在这里,在裘桓触手可及的地方,可其实他随时会消失不见。
裘桓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他,手指落在他的手腕上,他没有躲开,只是那样安静地将手垂在膝头,语气甚至称得上平静地说。
“那是我的工作,是我赖以为生的东西,曲驳是导演,从二十岁就开始拍戏,国内国外都拿过奖,他能赏识我,是我的荣幸。
“我喜欢和专业的人合作,我喜欢拍戏,因为这样我就可以短暂地脱离我真实的人生,去体验另外一种生活。
裘桓……”
孟临殊停顿一下,微微侧脸,看向了裘桓,窗外夜色浓稠似墨,他整个人都浸在冰冷空旷的天幕之下,看着裘桓的目光里,也带着很淡很薄,却无法被忽视的厌倦和鄙薄。
“至少在拍戏的时候,我的生活里,是没有你的。
我不想连这么一点时间,都被你占据。”
说到最后,他像是累了,轻轻地叹了口气,想要将手从裘桓的掌心下抽开。
这个瞬间,裘桓的心里忽然被大片的恐惧所占据,他能够体会到,孟临殊这几句轻描淡写的话里,其实已经对他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只要他再多做错一件事,孟临殊就会毫不犹豫地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哪怕孟临殊并不能真的潇洒地离开,因为他有着太多在意的东西,多到任何一件,都能被裘桓轻而易举地拿来威胁他留在自己身边。
可裘桓太想要他的在意了,想要到发疯,也忍受不了一点他的忽略无视,裘桓甚至怀疑,只要孟临殊愿意给他一点好脸色,他能够把自己的一切都双手奉给孟临殊。
所以他下意识反手,将孟临殊的手指死死地握在了掌心里面。
“我知道了。”
裘桓斟酌着,慢慢地说,“我不会再打扰你的正常交际,也不会影响你去拍戏。”
裘桓低下头去狠狠捏了捏眉心,再抬起来的时候,脸上就带上了笑:“今天是我不对,不该乱吃飞醋,起哄让人灌你们导演喝酒。
这样吧,改天我找个时间,去和你们导演道个歉。”
孟临殊说:“那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没关系。”
裘桓想,要不是为了哄你开心,我明天就让人把那个曲驳封杀了。
可既然孟临殊还愿意和他说话,哪怕语气再冷淡,裘桓也知道,孟临殊的态度已经有了软化。
裘桓就又将声音放得更低更温柔:“我出国这么久,坐了十几个小时飞回来,一下飞机第一时间就想找你,可你见到我爱答不理的,我不舍得对着你发火,脾气只能发在别人身上了。”
孟临殊道:“除了我,有的是人愿意听你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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