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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时间有点久,钟虞有些挂心,从屋里出来站在院子里头等他。
夜凉如水,冷得冻手,钟虞双手揣进羽绒服衣兜里,有些无聊,突然想起蒋绍言说晚上星星很亮,便仰头看去。
夜空辽远,有种说不出的澄净透彻,星光点缀其上,一闪一闪,的确很亮。
正看着,听见了脚步,钟虞便收回视线往门口看去,果然就见一道高大的身影自那影壁后头绕出来,一手抄兜,另一只手里拎着一袋东西。
“怎么站这儿?”
蒋绍言也看到了钟虞,问道。
钟虞不好意思说在等他,往天上一努嘴:“诺,看星星。”
蒋绍言走到跟前站定,也随他一起看,半晌笑说:“乡下污染少,星星是不是比在城市里看更亮?”
钟虞嗯了声,问他买了什么。
蒋绍言不藏着掖着,直接将那袋子打开。
钟虞探头一瞧,剪刀夹子围布还有推子,理发四件套,配置跟当年一模一样。
蒋绍言说要给他剪头,钟虞只当玩笑听,没成想这人认真起来:“你还真剪啊?”
蒋绍言眼中含笑:“那是当然,君子无戏言。”
“这都哪儿买的?”
“山人自有门路。”
“行吧。”
钟虞半无奈半好笑,“那我洗干净头等着。”
于是第二日吃过早饭,蒋绍言吃完撂筷,朝钟虞投去一记眼神。
钟虞回忆当年,蒋绍言的确给他理过发,但也就是能看的水平,毕竟第一次,能看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据说这些年蒋兜兜的头发也是蒋绍言给剪的,钟虞便往旁边的蒋兜兜投去一眼,愉快地决定先让儿子探探路,趟趟水,看看这半路出家的Tony蒋如今的技术到底如何了。
于是钟虞朝蒋绍言看过去,又稍微转脸用眼神点点蒋兜兜,蒋绍言当即会意,差点笑出声,然后眨眨眼,示意收到。
蒋西北坐首位,就见这两人隔着餐桌眉来眼去的,当着孩子面也不知道收敛,当即重重一清嗓。
蒋兜兜还美滋滋喝牛奶呢,丝毫不知道被他最爱的小虞儿给卖了,直到被骗到客厅,坐在椅子上,蒋绍言将那理发的围布往他身上一罩,他才反应过来,立马就想跑。
“兜兜,”
钟虞又给他按回去,“你头发长了,不想剪头发吗?”
蒋兜兜前一天路过理发店就有不详预感,没想到隔天就成真了:“我不要爸爸剪!”
蒋绍言说行:“那带你去理发店剪。”
这话故意的,每次剪头发都是场拉锯,蒋兜兜从小娇惯又刺挠,不爱别人碰他,尤其是头和脖子,总觉得难受得很。
“我不要!”
果然,小崽子闻言更不乐意了,嘴撅老高能挂油瓶。
见蒋兜兜这么抗拒,钟虞想要不算了,别勉强了,刚要说话就被蒋绍言以眼神制止。
蒋绍言不紧不慢开口:“你不剪就起来,我给你的小虞儿剪,本来还想给你们剪个同款发型一起过年。”
做老子的总能精准拿捏儿子,蒋兜兜睁大了眼,立马闭麦。
蒋兜兜做什么都要跟钟虞一样,出门要穿同款衣服,拍照要摆同款pose,同款发型……好有诱惑力。
跟当爹的对视一眼,钟虞也加入忽悠人的行列:“对啊,同款发型,你先剪,我再剪,我们剪一样的。”
这回蒋兜兜立刻点头,乖得不得了:“好呀好呀。”
Tony蒋便正式营业了,挺括的衬衫衣袖半挽,先往小崽子头发上喷点水,湿发更好剪,接着手起刀落,咔嚓咔嚓,还挺利索,先不管效果如何,总之挺有范儿。
剪出大致轮廓再精细修剪,最后拿推子推鬓边和脑后,钟虞旁观,蒋绍言技术比当年精进,着实不错。
剪完了小崽子,蒋绍言将那围布上的碎发抖落,拿扫帚扫干净,便又招呼下一个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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