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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自然不用交代,要是让太子府的管家知道嬷嬷拿了银子说太子府是非,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们。
连过几条巷子,直到离太子府有段距离,忍了许久的牡丹这才开口,“小姐,姑爷真把李姨娘接走了?”
“看样子是……”
只是,他接走自己母亲做什么呢?若她还在府中,自然可以以母亲威胁她入府偷信,可现在她都死了,他接走母亲能做什么?
摸摸微隆的肚子又想,自己跟端木琛真是……唉。
当时回京的船上,她十分不舒服,还以为是河水翻腾,可没想到都落了地,还是不舒服,只能趁着船只在码头靠岸吃饭时,赶紧找医馆看了,那老大夫只看了一会,便笑说恭喜,是喜脉。
喜脉!
新婚之夜,她知道端木府中有人要她不能生孩子,心下怀疑是太子出手,于是在饮食方面一直小心,避子果虽然是跟柳氏的甜茶放在一起熬煮,但年长者食之无害,不想端木琛烦心,她便没说。
端木琛没有妾室,府内也无通房,既年轻,又是新婚,自然十分缠绵,水云路很想给他生个孩子,所以每个月癸水来时,总觉得失望,反倒是他看得很开,跟她说不急。
是啊,不急,不急,当时以为自己嫁得良人,后来才知道不是不急,是不想。
那几个月,她很想很想有孩子,却怎么样都没动静,没想到却在离开端木家之后,在完全不对的时间如了心愿。
有喜,但不知道何以为喜。
她跟牡丹两个女人,买两张良民户籍倒是容易,可是有了孩子,就得有丈夫或者休书,官衙的人再大胆,再贪钱,也不敢凭空变出一个女人之后,再凭空变出一个丈夫,这样很容易就败露了。
何况自己回京,主要目的还是想把母亲从太子府中弄出来——小的时候,嫡母以她为威胁,让母亲听话,让母亲给新的妾室下药,等她大了,换成以母亲为威胁,她听话,母亲才能有好日子过,没办法,谁让母亲只是个姨娘。
母女十几年来,总是过得战战兢兢,但四房支出都掐在嫡母手中,不听话又能怎么样,只能忍了又忍。
这次会先到京城,原是估量着太子府过年时候一定繁忙,加上母亲已经在安侧妃院子一段时间,母亲的性子乖顺,只怕看守的人早就放了心,花笔钱给专做见不得人生意的黑镖局,让他们把人劫出来,“安侧妃的远亲”
本就是个幌子,她就不信太子发现人丢了,还敢在大过年的命人寻找。
等母女团聚,找个乡下地方隐藏起来,她从端木家拿了八万多两,衣食都不用愁。
这些,早在她从馨州上船时便想好了,可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有了孩子,大夫又说她血气不稳,绝对不能再奔波,无奈,只能先在月悦小巷落户——所幸年后不久,端木家少夫人死讯便已经传到京城,傀儡没了,线头也没用,母亲即使只是人质,但也是水家姨娘,倒不用担心太子一怒之下加害。
只是端木琛居然把母亲接走,这实在超乎自己意料之外。
她原本以为自己懂他的,后来才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懂过。
“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大夫说了,刚开始几个月最是要紧,可别累坏身子。”
牡丹劝说:“既然都知道是姑……不是,是端木家把李姨娘接走,到时候我们再上馨州找人便是。”
“牡丹,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帮我去找个办事先生,我想让他帮我把鹿草赎出来,但别露出痕迹,给他二两银子,让他去探探。”
京城的办事先生做事情很利落,五日后来月悦小巷的院子回话,已经打听到了,鹿草的赎身银三十两,她有个舅父住在鶄林,他已跟舅父谈好,由舅父出面赎回外甥女,没人会起疑心。
办事先生的酬金要二十两,加上鹿草赎身银,总共五十两,至于舅父的酬金,则由办事先生给。
五十两虽然多,但绕这圈子的确很妥当,水云路当下先给了一半,约定等办事先生把鹿草带到,会再给二十五两。
数日后,鹿草便到了。
小丫头知道舅父没那样好心,也知道舅父有个傻儿子,本以为自己要嫁个傻子,却没想到才出水家大门不远,舅父就把她的卖身契给了个中年男人,又从中年男人那里拿了赏银,喜孜孜去了,连看也没看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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