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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信这才回忆起来,自己现在是在沛县。
他看向床头的柜子。
柜子上放着崭新的衣物和他的佩剑。
崭新的衣物?
韩信虽是穿着南阳亭长的妻子所赠送的新衣来沛县,但路上颠簸出了一身汗,衣物看着已经不是崭新。
现在床头这套衣物显然与自己所穿不同。
刘肥已经爬下床穿衣,并催促韩信:“阿兄,赶紧起床去用早饭。
盈儿饭量大,若去晚了,他会把我们的粟饼挨个啃一口。”
盈儿还有这习惯?韩信想起路上刘盈所做的事:“他确实喜欢吃别人手中的干粮。”
刘肥笑道:“是吧?盈儿就是这样。”
韩信看着刘肥又宠溺又自豪的笑容,心里有话不好说出来。
宠溺就罢了,自豪是怎么回事?
刘肥已经穿好了衣服:“阿兄,你怎么还不穿衣?”
韩信道:“这不是我的衣服。”
刘肥走近一看:“这是我阿姨给阿父缝的新衣,说阿父回来给阿父穿。
现在它出现在阿兄床头,肯定是阿母和阿姨把新衣改了先给阿兄穿。”
他把新衣拿起来抖了抖:“确实是改了。”
刘肥把衣服递给韩信后,再次催促:“阿兄,赶紧穿衣去吃饭。”
韩信把衣服穿好,很合身。
黔首平常要干活,衣服和士人不同,多为窄袖,肩膀也收得比较贴身,这样比较省布料。
南阳亭长的妻子赠予的新衣也是改的南阳亭长的衣物,比韩信矮一截。
刘邦之前赠予韩信的衣服显然比韩信壮了一圈,让韩信穿在身上,有一种士人衣袍的视觉效果。
韩信很喜欢。
现在这件衣服正好贴身,好像是专门为自己所做似的,韩信反倒有点别扭。
他不知多少年没穿到完全合身的衣物,现在好像被束缚在衣服中,浑身不自在。
刘肥心大,没有注意到韩信的别扭。
韩信已经被刘邦认作义子,便是他的大兄。
刘肥把韩信当家人,自来熟地拉着韩信出门。
韩信回头看了一眼床头的佩剑,本想去拿佩剑。
但不知为何,他没有付诸行动。
韩信跟着刘肥离开寝室,佩剑仍旧躺在他的床头。
刘肥一出门就高喊:“盈儿,你若饿了,就吃我的饼子,不要去咬阿兄的饼子。”
刘盈拿着两张饼子跳出来:“已经晚了。
谁让你们赖床,大懒虫就要接受教训。”
说完,他脑袋左转右转,左咬一口右咬一口,然后伸直双手,把自己咬了缺口的粟饼给刘肥和韩信看。
刘肥发出响亮的叹气声:“阿兄,抱歉,我没能保住你的粟饼。”
韩信不明白刘肥在道什么歉,就像是他不明白刘盈为何专门守在门前等他们起床,好专门啃饼子给他们就看。
父母在时韩信没有兄弟姐妹,父母去后韩信更是孤苦伶仃,这家兄弟的闹腾日常,实在是让他有点迷糊。
刘肥没能抢救下粟饼,又握住韩信的手,垂头丧气地拉着韩信去梳洗。
刘盈见两人已经起床,一步一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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