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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离了谢姑姑的小院,又送别了秦禹,秦谏才同程瑾知道:“往凉亭那边走吧,我有话同你说。”
往那边就远一些,也僻静一些,程瑾知沉默着随他拐向小径。
走了几步,他道:“禹弟去无涯书院的事,确实没办法,我不能向老师提这样无礼的请求。”
“我明白,是我太冒昧,强人所难。”
她说。
秦谏不由抬头看她一眼,有些诧异她用的“冒昧”
这个词。
是有多生疏的关系,才会有这种词?
他猜不到她心思,很快道:“但我想了想,上次听说沈家要请陈老先生去他家家塾讲课,陈老先生也是大儒,之前在庐山书院任教,带出过好几名进士,他自己的次子也中了进士,学问是很不错的,我可以和沈家叔父说了让禹弟去他们家听课,也会有进益。”
事情已经过去,这事也不是程瑾知能决定的,她平静道:“好,那我明日去和母亲说,具体去不去,还要看她与禹弟的意思。”
秦谏道:“那你去问问他们,如果他们愿意去,我就去找沈家叔父。”
程瑾知点头:“只怕麻烦表哥。”
“这个无妨,我与沈家熟识,沈家叔父为人也和气。”
秦谏说。
话到此,便算说完了,两人继续往前走。
绿影园就在眼前不远,将要到了。
秦谏有些犹豫,他们是讲和了吗?
此时天色已黑,如果他直接同她一起进院子,会不会有一点……
但如果要说什么,那说什么呢?
此时程瑾知停下步来,问他:“昨天开了一包洛阳的嵩县黄芽绿茶,表哥要不要去尝尝,正好醒酒。”
秦谏心中一阵舒朗,很快答应:“好。”
程瑾知便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他从后面伸手,将她手牵起。
程瑾知一低头,似乎羞涩,将手乖乖躺在他掌心不曾抽出。
秦谏看着她觉得心情大好,不由露出一笑,将手握得更紧。
所以到现在为止,之前的事就此揭过去了。
晚上两人又躺上了同一张床,最初只是各自睡下来,但没一会儿他就探过来将她抱住。
她没有抗拒,顺从地接受,然后伸出胳膊来抱住他臂膀,将身心全都打开迎接他。
他比以往更狂烈,而她闭上眼,又有些出神。
其实无论他理不理她,她没有很难过,也没有很高兴。
在那几日温情之时,她也想过或许他是个好丈夫,虽然有所爱之人,但她终归是他妻子,他也会对她好的,直到他轻易翻脸,对她说一句“床笫之欢”
。
原来是床笫之欢啊。
她不怪他的拒绝,也早想过他多半是拒绝,但她没想到他会迅速翻脸,语出伤人。
他并不是个行事冲动的人,他也可以很守礼,他只是……毫无顾忌地轻贱。
就像姑母风轻云淡就将谢家姑姑拨到了差果子那一边,就像二婶看上了浅色布料,不会换掉三婶的,却会换掉谢姑姑的。
那又如何,看谢姑姑还不是欢喜地拿了差果子,还不是笑着说这色也好?
谢姑姑她无可奈何。
自己也无可奈何,她还是要主动示好,还是要孕育两人的子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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