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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郁弗为了收服屠珲,不仅自己也改了信佛,还命乌兰全族抛弃了原本信仰的天神,引来了其余诸部的不满,尤其是最早追随他的兀臧部。
若在两部各派细作,对屠珲以利相诱,对兀臧以仇相激,便可拆下乌兰郁弗的左膀右臂……”
萧盈侃侃而谈,好像真的去过遥远的西海,乌拉山的险峰与阿瓦神女湖的清水全都映在他的胸中。
明绰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萧盈都是从哪里知道这些事的。
“十八部中还有乌拉山三部,他们本是贺阆人的分支,朕可派使节去贺阆……”
谢郯终于抬手打断了纸上谈兵的少年天子:“乌拉山天险难越,贺阆与中原已三四百年不通音讯。
这三族是贺阆分支也是前朝周游志所载,真假既不可考,大雍也没有会说贺阆语之人。
要派使节前往,只怕是有去无回。”
萧盈停下来想了想,点头道:“太父说的是。”
谢郯又道:“长安王还是得封。”
“可是……”
谢郯微微颔首,示意萧盈稍安勿躁:“陛下思量得不无道理。
但长安自古是汉人旧都,如今换乌兰郁弗坐了王庭,大雍若不征不讨,就只能赏赐给他,否则……”
萧盈已经明白过来:“便是失了正统。”
明绰:“……”
这“正统”
不是早就在前梁时候就丢给羌人了吗?还装什么呢?
谢郯微微抬眼:“长公主有话要说?”
明绰很识相地挤出一个笑脸:“没有,皇兄和太父接着说。”
她到底来得太晚,萧盈日常的课业早该结束了。
为着她在听,又硬生生拖了许久。
明绰一直站着听,竟也没有觉得累。
反倒是萧盈,到底是起得太早了,支撑到现在已经是满脸倦容,天子的乳母早已端着吃食,在殿外等了不知道多久。
直到萧盈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谢郯才终于放兄妹两个下了课。
明绰耐着性子,持着礼等萧盈客客气气地送人,等到谢郯的背影一消失在殿门外,她就从地上弹起来似的,恨不得一路小跑着出去。
梁芸姑着急地举着夹袄跟在后面:“长公主慢点!
外面冷!”
她两步追上来,轻轻摁住了明绰的肩膀,一边给她套上夹袄,一边小声在她耳边提醒:“长公主告退也该先问陛下一声。”
明绰转过身,带着十二分的敷衍,语速飞快:“皇兄要是没什么别的吩咐的话……”
萧盈没让她说完,招了招手,示意她进来。
明绰把心一横,决心当做没看见:“那我就先告退了——”
“留步。”
天子轻轻开了口,两个字像是有千钧之力,一下子就把梁芸姑勾住不走了,她顺手还把明绰的肩膀也勾住了。
萧盈:“溦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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