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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大皇子,听得很是暗爽。
这些御史们,经常得了二皇子三皇子的指使,经常参奏他,真是讨厌极了!
圣上摆摆手,道:“你们且先下去,程侍郎留下。”
几人躬身应是,恭敬退出。
圣上指着椅子,让程子安坐,道:“你先前说要改规矩,这规矩,你打算如何改?”
程子安道:“御史们不能只在御史台,闭门造车,凭空猜测。
如臣先前所言,他们定当四下走访,互相印证之后,方可禀报。”
圣上沉吟着,道:“你所言极是,此事关乎重大,须得同御史中丞,政事堂商议之后再定。
你将官员遣派出去,只留下一人,水部可能忙得过来?”
程子安笑道:“写来往公函罢了,在公函文书中间添加几个字,有章郎中在,已经足矣。”
圣上噎了下,想到朝廷官员众多,都是些混日子,白拿俸禄的,心里就不那么舒服了,道:“哼,你倒厉害。
你给水部几个郎中的册子我看过了,这般做的用意又何在?不过是几个数罢了,他们胡乱填写一气,你能奈他们何?倒如御史所言,浪费了公使钱。”
程子安在圣上面前,就不藏着掖着了,坦率地道:“公使钱大多都浪费了,不用出去也用不到正事上。”
圣上如何不知,这笔钱,等于变相贴补给官员的俸禄。
程子安说得这般直白,圣上恼得一眼横去,道:“就你能做事!”
程子安垂头不语,圣上一想,可不就他能做事,公使钱他全都拿了出来,一个大钱都没占用。
圣上缓和了些语气,道:“数额呢,你待如何解决?”
程子安道:“数额好解决,要是他们能胡乱填得毫无破绽,臣反而还高兴,至少水部真有能人。
圣上定当知晓,水部向来不被重视,私底下有人称作贱部,嫌弃水部多工匠,工匠属工,比起礼部吏部等,当然排在最末。
可是圣上,房屋桥梁,河道水利,要是缺了工匠,会当如何,圣上应当一清二楚。
水部的官员会写公函文书,会写诗词歌赋,礼部的官员,却不一定能算清楚水流多少,修建一座桥梁,要用多高的桥墩,打下多深的地基。”
士农工商,匠人身份低。
将皇宫建造得美轮美奂,他们却只能远远观望。
最惨者,还属修建皇陵的匠人。
在皇陵修葺完毕之后,好些工匠都被悄然处置了。
后世的许多古桥,历经千年的风雨,仍然矗立。
这些都是工匠手艺的见证。
后世考证朝代的兴盛,总看当时有多少人口,多少赋税,当时的各种工艺发展,航船到达了何处。
博物馆陈设的轮毂,战车,美轮美奂的珠宝首饰,令世人自豪不已,啧啧称奇。
殊不知,这些背后,绝大半是工匠的功劳,却无人记得他们,总是夸夸其谈,当政者的厉害与功绩。
程子安以为,匠人们才不该被轻视,被遗忘。
圣上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后揉了揉眉心,道:“河道河工向来重要,是当理一理了。
你,唉,你是水部的侍郎,你自己定夺吧。”
程子安就不客气了,道:“圣上,臣有一个请求,恳请到工部的官员,需要再次经过一道考核。
比如算学,以及各种关于河道等的学问考试。”
圣上想了下,道:“若这般做,其他几部的官员,皆难调入工部了。”
程子安委婉地道:“工部的官员,所做之事与其他几部不同,属实无法相通。
打个比方,写锦绣文章的大儒,他们深受人敬仰,爱戴。
臣也佩服他们,让臣写,臣肯定写不出来。
但是让大儒去跟几年老账房笔算盘,比做账,他们肯定有所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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