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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楚策低低地应了一声,又道:“你也出去吧。”
待房中终于只剩下两人时,楚策慢吞吞地上了榻,将自己窝进了男人怀中,仿佛刹那变回了幼时沉默又柔弱的少年。
他靠着梅庚的肩,仿佛寻到了归处,闭了闭眼,手中还紧紧攥着那支乌木簪。
长夜漫漫,世道纷乱,寻一人,偷得浮生一日闲。
——
梅庚醒来时,发觉怀里抱着个温软的小家伙。
稍微偏头,便能瞧见青年沉静的睡颜,他将额心抵在自己肩上,露出侧颜,又乖又软。
于是心便软的不行。
梅庚不曾动作,也不出声,就只是这样静静望着思念许久的人,恍然觉着又是一生。
从辽北疾马赶回,顾不得伤口因毒不曾痊愈,也顾不得体内余毒残留,风餐露宿不分昼夜,一是为思念,二是为担心。
他也会怕。
怕来不及赶回。
怕回来时永安已破。
怕自己只能抱着心上人的尸体哭。
简直……怕得要命。
梅庚眼里尽是柔和,他望着连接蹭蹭帷幔的木榫,长长地舒了口气。
“梅郎……”
身侧的青年低低地唤了一声,嗓音微哑又软,猫叫似的撒娇。
“在呢。”
梅庚翻了个身,侧躺着将人小心翼翼地揽入怀,搂紧柔韧纤瘦的腰身,轻吻便落在青年如画的眉眼间,裹挟着几声耳语低喃,“小策,小策……我很想你。”
无时无刻,相思成灾。
晨起的楚策没了昨夜的气势,他先是懵懵懂懂地睁开眼,旋即蓦地红了眼眶,嘴一抿,泪便下来了。
梅庚慌了神,手忙脚乱地轻轻拍他脊背,柔声安抚:“怎么哭了?”
楚策哭得抽抽噎噎,委屈又可怜,紧紧抿着唇不答话。
西平王哄也哄不好,索性一吻封唇,撬开唇齿缠绵悱恻又极尽温柔地安抚他。
难舍难分。
温暖掌心不住地轻抚青年削瘦脊背,指尖轻轻点在尾骨,寸寸上移,待一吻终时,怀里人不但未止住泣音,反倒因喘息急促哭得更凶。
楚策边哭边骂:“呜…你混蛋。”
“……”
梅庚叹了口气,“嗯,我混蛋。”
楚策抽噎了下,继续骂:“滚出去!”
“……不滚。”
梅庚吻了吻他眼角微咸的泪,瞧了下被小家伙拽得紧紧的袖口,双目泛起融融温情,温声轻语地哄慰,“臣征战在外,思念陛下,如今得见怎么也瞧不够,哪舍得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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