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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安静了一秒,两秒。
梁有今猛地瞪大眼睛,他被拉进一个怀抱里紧紧抱住,沉重的瓷瓶在砸中姜越明的后脑时骤然碎开,发出一声巨响,随着头顶上传来一声闷哼声,紧锁着梁有今的怀抱瞬间有些脱力。
梁有今伸出手撑住姜越明的身体,掌心在他背后摸到了一片湿漉,有鲜血从姜越明的颈脖和脑袋上缓缓流出,顺着往下流淌,沾湿了后背的衣物,他甚至能感受到那血液带着温热感。
“……姜恕之。”
梁有今手有点抖,他喊了他一声,但没有立即得到回应,心里头瞬间被一种名为恐慌的情绪给占据,梁有今抓着他的手臂正要拉开看他的脸,姜越明才反应慢了半拍地动了。
后脑被砸中的瞬间比起疼痛,最明显是一阵眩晕感,姜越明几乎用尽了全力才捱住身形不歪倒去,剧烈的疼痛感蔓延的那一刻,他才稍稍清醒了,他没松开手,摁着梁有今的脑袋压在怀里,“我没事,不动。”
他已经尽力稳住了声线,但气息却极为不均匀而杂乱,梁有今立刻就要挣脱开他的手去看他的伤势,“松开我!”
那边奚广朝神情狰狞,看到姜越明挡了下来后,许是被血腥的画面刺激愉悦到了,他开始捧腹大笑,然而在听到一批士兵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时,奚广朝神情恶狠地咒骂了一声,转头朝另一方向跑走。
姜弭带着暗卫涌入的那一刻,看见面前的场景他倒抽了口凉气,怒吼道:“快!
救人!”
暗卫立刻上前帮梁有今拉过吊着两个孩子的粗绳,另一只手上没了束缚,梁有今立刻用双手撑开姜越明的身体,一分开,才看清了他背后的惨状。
奚广朝这一下用尽了十分力气,有尖锐的碎片深深地扎进了姜越明的皮肤里,鲜红的血液顺着白色碎片棱角汩汩向下流淌着,最严重的还是他后脑到颈脖一带,肉眼可见地泛起青紫。
梁有今的手掌猛地攥紧,用力到骨节发白,但他的面色却越发冷静,他扶着姜越明慢慢让他坐下,胸膛起伏不定,接着转头看向姜弭:“阿兄,帮他喊大夫。”
姜弭是第一次听他这么喊自己,他立刻转头喊来一名暗卫,吩咐他去寻来最近的大夫郎中。
姜越明只觉得脑袋很沉重,整个视野都无比眩晕模糊,但他仍敏感地察觉到梁有今握着他双臂的手松开,接着站起了身,几乎一瞬间,他便猜到他要做什么。
“别去……”
姜越明立刻挣扎着要去牵住他的手,他丝毫不顾及会牵扯到伤口,在与昏沉的神志对抗中眼角不受控地发红,呼吸急促不稳,“仲乐……别去,不要去……”
他的眉目中带着恳求的意味,但梁有今只是面无表情地推开了他的手。
姜越明模糊不清的视线中看到那抹身影离远,他咬牙要撑起身体跟上去,却被姜弭按住了:“恕之!
没事的,外面都是我们的人,他不会有事的,你伤的重,千万别妄动。”
“兄长,”
姜越明喘了口气,他的脸已经因为失血带上病白,他伸出手紧紧抓住姜弭的手臂,“派人……跟上他,别让他,一个人。”
“好,”
姜弭为了让他安心,立刻招呼两名暗卫跟了上去。
心稍稍落定回来后,姜越明的神志被疼痛和眩晕压得越发浅淡,眼皮沉重,他一点点阖上眼眸,只能隐隐听见姜弭焦急呼唤他的声音。
“……”
奚父带兵破开门时,入目的只有地上扎堆的孙家家眷,场面凌乱,地上还散落着尖锐的瓷器碎片,显然方才发生过什么,孙禾在被解开束缚后,气得一张脸通红。
“姓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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