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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昼因为弟弟的反应而十分愉悦,他问:“沈惊,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沈惊深呼一口气,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哥哥,你等等,我心跳得好快,我先缓缓。”
俞昼向他确认:“需要等多久。”
沈惊伸出两根手指,一边深呼吸一边说:“两分钟。”
俞昼允许了:“好。”
他已经等得太久了,多等两分钟而已,他等得起。
俞昼调出手机秒表,设置成倒计时模式,120秒,每过一秒,就发出一声“嘀嗒”
。
时间的流逝在这一刻无比清晰,而沈惊的心跳远比倒数计时更快。
俞昼始终注视着沈惊,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桌面上,另一只手的手肘搭着椅背,优雅而从容地等待着弟弟的答案。
从表面上看,俞昼像是一潭波澜不惊的死水,仿佛就算弟弟唾弃他恶心,他都能够平静接受。
然而事实上,俞昼在思考倘若弟弟感到害怕,想要从他身边逃走,他要用什么绑住弟弟,才能既不让弟弟挣脱,又不让弟弟感到难受。
用领带吗?不行,太不牢固了,用点力气就能脱手。
用床单吗?不行,太笨重了,坠在身上太沉。
用麻绳吗?更不行,一旦挣扎太容易受伤。
·
60秒过去,倒计时走完了一半。
沈惊神情飘忽,眼底的狂喜一点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烦躁和苦恼。
俞昼没有错过弟弟眼中一丝一毫的细微变化。
弟弟擅长演戏,很会装,但眼睛不会骗人。
俞昼唇边保持着微笑的弧度,神情却是冷的。
见过他失控的样子,弟弟果然害怕了,弟弟一定觉得他是个变态吧。
俞昼完美继承了俞守泽的变态基因,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见过俞守泽用链子把妈妈拷起来的画面,妈妈穿着芭蕾舞裙和舞鞋,像一只轻盈的小鸟,但是被困住了。
那时候俞昼还很小,不敢看妈妈磨破的手腕和脚踝,妈妈却逼着他看,对他说小昼,你要记住妈妈现在的样子,你要做有理智的人,不要做禽兽。
俞昼无数次告诫自己要做人,为了克制时常出现的阴暗念头,他大剂量服用镇静类药物,他抄经书,他甚至有过自残的行为。
但是此刻的俞昼脑海中却出现了一幅画面,他在幻想沈惊被他铐住,无法离开他寸步,像一朵娇嫩的蔷薇花,每天等待他的灌溉。
这一幕太美了,胜过俞昼前二十几年见过的所有美景。
俞昼额角浮起青筋,他垂眸笑了一下。
餐桌另一头,沈惊无意识地抠起了手腕,这次俞昼没有阻止他。
弟弟手上的结痂就算没被抠破,等到一会儿被他绑住双手时,也是会破的。
不过没关系,到时候弟弟流了多少血,他也让自己流血,流双倍的血,就当是对他龌龊行为的惩罚。
·
又是一个60秒过去,俞昼脑中百转千回,他在幻想中为自己判了死刑,也把沈惊拽进了地狱。
倒计时结束,“叮”
一声脆响。
沈惊收拢思绪,瞳孔逐渐聚焦,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俞昼,呼吸有点重,欲言又止:“哥哥,那我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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