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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郦黎疑惑问道。
“……没什么。”
霍琮沉默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了手,哑声道:“可以了,我已经不疼了。”
“再按一会儿吧。”
郦黎说道。
但霍琮听不见,也没办法通过口型判断他在说什么了,方才的回答,只是他通过平时对郦黎的了解而做出的预判。
所以霍琮只是沉默。
郦黎并没有发现霍琮把脸颊贴在自己的腹部,感受着他说话时腹腔的震动,还以为是这人又在想那档子事了,笑着哼道:“我看你还是疼的不够狠,这还没缓过来呢,就又不安分了。”
他坏心眼地戳了戳霍琮的那个部位,果然换来男人的一瞬间紧绷——不过霍琮居然没阻止他,真奇怪。
“郦黎。”
霍琮的声音低沉。
“干嘛,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告诉你啊,现在说不许趁人之危也晚了!”
“待会你要出门吗?”
“对啊。”
郦黎并没发觉他们的对话有什么不对。
两个字的发音,霍琮猜应该是肯定的意思。
他现在一刻也不想离开郦黎,失去大部分五感的感觉,就像一个人沉沦进夜晚无边无际的黑色海底,唯一能抓住的,就是身边人的这份温暖。
但霍琮的理智告诉他,郦黎必须要代替自己在军中露面,稳定军心,指挥作战,否则他的计划将会全部崩盘。
“好,那早点回来休息。”
他语气如常地说道,就像是从前的每一次分别那样。
但私心还是让霍琮又补充了一句话:“如果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尽量带回来,可以吗?”
“可以啊,”
郦黎觉得霍琮今天有点儿特别依恋他,但说实话,他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于是俯身奖励了对方一个亲亲,“我就去一个时辰,别太想我啊。”
霍琮安静了一会儿,又嗯了一声,说:“我等你回来。”
等郦黎走后,他握紧那根拐杖,就像是握住了郦黎的手一样,直至骨节泛白,用疼痛将自己从四面八方包围的寂静黑暗中强硬拽了出来。
霍琮拄着拐杖,慢慢站起身,开始在帐中凭借记忆四下摸索起来。
这里是书架,这里是桌案,这里是……
他触碰到了一件冰凉的、冷硬的物体,霍琮从头摸到尾,心中了然——这是一把剑。
熟悉的手感,应该就是自己的佩剑。
鬼使神差地,他将佩剑拔了出来,指尖划过剑锋,刹那即的刺痛让他的心脏再一次剧烈跳动起来。
这种强烈却不痛苦的痛觉,对于一个既聋且瞎、只能勉强称得上“苟活”
二字的人来说,不亚于上瘾。
于是霍琮又尝试了一次。
这次大概割得深了些,他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霍琮想到郦黎回来后万一发现的反应,立马把指尖含在了嘴里止血。
浓郁的铁锈味弥漫在唇舌间,剧烈的心跳渐渐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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