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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笔姿……算了,你怎么方便怎么来。
手臂放松,笔触太僵了,墨会晕开。”
“这样?”
“进步这么快,小时候练过?”
“不,我只是莫名有种直觉,这一笔就该这么转。”
“那就按你的直觉来,技巧只能排在天赋之后,不要被外物影响。”
“那我继续了?”
“继续吧。”
观昏晓盘坐在茶几后,照着对面桌子上的龙虾壳细细落笔,他弓腰弯背,后颈自然垂折,阳光沿着他的背脊线条晕染,描摹出一弯漂亮的弧度,依稀透出别样的古韵,仿佛古时画家的剪影投送至当下,虽然随性懒散,却不会有人因此怀疑他的作画水平。
为免打扰他,连青酌坐得比较远,本来还想设个隔音结界,他却说自己更适应自然的环境音与环境光,连青酌只得作罢。
观昏晓并没有说谎,哪怕是过年期间略显嘈杂的环境,在拿起画笔后也成了他沉浸作画的助力,而非掣肘。
他被异样的直觉推动着,不太熟练地在纸上落下深浅不一的笔画,一只张大钳子、张牙舞爪的龙虾渐渐成型。
虽然因使力不匀而导致墨迹洇染、笔触歪斜,但比起之前他边脑补边画整出的不可名状之物,这只龙虾在神韵不失的情况下保证了形体的正常完整,可以说是进步良多。
连青酌悄然无声地踱至他身后,弯腰从他的视角打量纸上的龙虾,越看越心惊,甚至开始怀疑他不是那位的转世,而是他的原身沉睡多年后醒来。
塑骨虽然只要求准确描摹物事外形,但初次接触工笔的人,第一幅画就画成这样的概率不亚于中五百万,这根本不是用天赋就能解释的事,用传功才勉强算是合理。
那个世家的传人的转世都这么……
“画完了,你看看怎……”
观昏晓的声音忽然在耳畔炸响,连青酌还未回过神来,就感觉颊边擦过细微冷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从自己鼻尖蹭过,留下淡淡的暖意与轻柔触感。
连青酌一怔,转头看向观昏晓,正迎上他同样怔然的双眸。
他的眼神下意识低垂,掠过观昏晓形状姣好的薄红唇瓣,喉结滑动,似有滚烫的焰流自鼻尖骤然逸散开来,烧得他眼底紫雾翻涌,犹如流火腾飞,理智都快要在这突如其来的高温中宕机。
观昏晓愣了半晌,在他的吞咽动作中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手指一松,毛笔“啪嗒”
一声掉到桌上。
墨水从笔尖溅开,在龙虾旁的空白地界处洇染成无序怪形,越发衬得它气焰嚣张,傲岸不群。
气氛渐渐滑向怪异的深渊,正如纸面上逐渐晕染得奇形怪状的墨渍。
就在连青酌垂在身侧的手指慢慢攥紧,蜷握成拳,即将做出什么举动时,突然有人敲响了院门。
两人猛地弹开,观昏晓转身抓起画笔,连青酌后退摁住右手,局促地急喘几声。
“你好,我来取货。”
同城速递的小哥扬声道,“司巍藿先生让我来这里取一份餐食,请问我现在方便进去吗?”
观昏晓清清嗓子,拿过一旁早就打包好的食盒:“……方便,进来吧。”
连青酌轻触鼻尖,瞳孔间如火如霜的紫色光泽流动许久,才慢慢褪尽。
天凉了,让司巍藿的体能训练翻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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