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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月驰没再说别的,套上手套,径自去给果树打药。
唐蘅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他穿一双厚底胶靴,身上围着类似雨披的塑料袍子,手套长到手肘,是明黄色的。
他果真像农业节目里的那些农民一样,肩背喷壶,手执喷嘴,熟练地在果树上喷洒农药。
唐蘅愣愣地凝视他的动作,干脆,利索,速度很快。
他见过李月驰做很多很多事,打架煮饭,读书喝酒……但那些事都发生在城市里。
好像六年前李月驰从未告诉过他,在乡村里发生的一切。
李月驰回来的时候,唐蘅还在发愣。
他把手套摘下来拎着,从兜里摸出两颗无花果:“你吃不吃?”
唐蘅接过来,攥在手心里:“你家承包这片林子多久了?”
“我出来之后承包的。”
那就是不到两年。
“这东西赚钱吗?”
“还可以。”
“能赚多少?”
“村里合作社给钱,一个月五百。”
“……”
“剥皮吃就行,”
李月驰说,“这两颗没有农药。”
这个季节并不是无花果成熟的时候,两颗无花果青得泛白,个头也小,剥开了,却意外地很甜。
唐蘅说:“我们去别的地方待会儿,好不好?”
“嗯。”
李月驰把他带到河边,对岸有人躬着身子干活,一头黄牛在河边饮水。
他们这一侧静悄悄的,唯有水声。
唐蘅知道也许徐主任已经急疯了,也许石江县城的温泉酒店已经乱成一锅粥,也许再过不久他们就会找过来。
他不可能在村庄里躲一辈子,也许他应该和李月驰谈一些现实的问题。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唐蘅想牵他的手,犹豫一刹,只是碰了碰他的手臂,“唐国木对田小沁做的事。”
“我说了,你信吗?”
“我信。”
李月驰垂着眼笑了笑:“你记不记得——我捅他之前,说过什么。”
“我……”
“你不记得了,”
李月驰很平静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记得,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唐蘅猛地攥住李月驰的手腕,腕骨凸起来,硌得他的手心有些痛。
李月驰不动,任他攥着,半晌,唐蘅挫败地松开手。
“田小沁的事从头到尾和你无关,”
李月驰望着阳光下亮闪闪的河水,“你大伯的事也和你无关,你别管。”
“但你和我有关。”
“那是以前。”
“现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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