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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说笑。”
李瑛正色道,却是未能领悟赵蕴所问何意,“漠北久乱,一去七载,何尝不是日夜思念。
秋猎过后,本想与你好好道别,只可惜凉州告急……”
世间诸事沧海桑田,过去她盯着李瑛不放,虽是幼时见猎心喜,却教李瑛动了真心。
眼下殷殷情谊,谁又能分清,缘从何起。
他身上有道关卡,黏紧赵蕴时就松了扣,如温驯猛兽被囚于笼,只向她臣服。
而赵蕴微微推搡,他便顺从地端坐一旁,轻拢住她手,又道,“还请殿下……不,这是李瑛夙愿。”
“此生只愿与殿下——”
“可你知道,我……”
赵蕴倏地打断他,缩回了手,避开他热切期待的目光。
“我不想嫁给谁。”
她许是想说,不想嫁给你,却觉得这句话过分残忍。
“但昨夜之事已是定局!”
李瑛握住她肩,几是吼道,“难道,难道要我和你、和你,不对你负责吗!”
“我的身子,无需谁来做主。”
她斩钉截铁道,甚至略有些咄咄逼人,“若是个任人宰割的玩物,才需他人决议去从。
就算是做飞禽走兽,活在山野莽林,朝生暮死,亦是一世自由。
更何况,我是人,不是玩物。”
李瑛缄默,别过身子再不接话。
赵蕴这脾气,没能说服谁,反是先将自个说得火冒叁丈。
她见李瑛无话可说,隐有怒意,整整衣衫便往楼下去,撂下他独坐空房。
临近饭点,大堂内却皆是空桌,唯独宁徽与那柳芽同坐一张,案上搁两碗绿豆甜汤,浮着冰渣。
长年累月做些粗活,柳芽不算细腻的手背燎了半片通红水泡,疼得泪眼朦胧,正朝着给她涂药的宁徽问道,“宁大夫,怎么还没好?”
“哎,莫急,我替你把水泡都挑破了,再涂药。”
宁徽一双手生得比她还好看叁分,骨节分明,遒劲有力。
“痛……”
却是绣花枕头,粗苯得很,令向来极能忍耐的柳芽,咬紧牙根地细声喊疼。
“小叔叔,你好说是个太医,怎是如此手拙。”
赵蕴一看柳芽肿胀双手,便知是方才被热水给烫了,立时心生歉意,将宁徽赶边上去,仔细替柳芽处理起伤处。
然此药是宁徽随身带的普通烫伤膏,不比宫内良方,愈合后定会留下疤痕。
“回头我让人再送些药来,手上多了印子,便不好看了。”
赵蕴给她里叁层外叁层的包好,柳芽举着猪蹄似的两手,哭笑不得道,“客人,这样包扎,倒不好干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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