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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的一切陈设都是红彤彤的,像一颗被裹住了的喜糖。
沈银粟慢慢走着,一双水润杏眼滴溜溜地环顾着四周,时而弯身看一看窗上贴着的喜字,时而拨弄一下榻边的红烛,跳跃的光火映在亮晶晶的眼中,衬得姑娘眸光清澈动人,眉间花钿红艳,似娇嫩欲滴的花瓣。
原来这便是成婚。
沈银粟趴在桌上,一双眼直直盯着面前的小瓷缸,瓷缸只有掌心大小,里面两条红色锦鲤嬉戏着,沈银粟盯着出神,伸了指尖搅了搅水面,淡红的豆蔻如水中游鱼。
游鱼戏水,鱼水之欢。
指尖被小鱼轻点了两下,沈银粟方要抬手逗弄,便听门口传来声响,忙抬了手指匆匆赶回榻边,拿起团扇遮挡住自己的脸。
“粟粟?”
熟悉的声音响起,沈银粟下意识想要看去,手指方要挪动,就意识到了此刻自己不能露出面容,忙又慌乱遮好,手忙脚乱中听着身前男子低笑出声。
“粟粟,你慌什么呀?”
叶景策眉眼含笑,揶揄的话出口,弯身坐在沈银粟身侧,却见沈银粟微微向一旁靠去,有些理亏地斥责着他,“你……你怎么回来得这样早?看外面那架势,你别是偷跑回来的。”
“怎么,粟粟,我回来得早你不高兴?”
叶景策歪头笑道,“粟粟,别是咱们刚成婚你就厌弃我了,那我之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我哪有厌弃你?”
沈银粟声音低了低,轻轻道,“不过是你回来得太早,我还没来得急唤人填补妆容,如今这发鬓乱了,口脂也被我不小心吃了,定是没事当初好看了。”
“你时时都好看,刻刻都好看,而在我眼前的你,是最好看的。”
叶景策抬了抬眼,手轻轻盖在沈银粟握着扇柄的手上,轻声哄道,“夫人的手举累了,歇一歇好不好?”
话落,轻轻按下沈银粟遮面的团扇。
朦胧的红纱徐徐落下,露出半张芙蓉面,沈银粟自觉有些紧张,纤长的眼睫颤了颤,缓缓抬眼向扇后看去,正对上叶景策愣怔一瞬后绽开的笑意。
他的那双笑眼含情,静静望着她便似欲语还羞,直盯得她更为羞怯,只能壮着面子挺了挺腰身,微微扬起下颚。
“我可都说了妆花了……你不许笑我……”
沈银粟不自觉地抿了抿唇,叶景策笑出声来,一双眼快速地眨了几下,随后目光中露出几分狡黠。
“我哪敢笑话夫人呢?更何况这妆也未曾花,不过是这口脂的确出去了些,倒也无伤大雅……”
叶景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抬手,用指腹似有而无地描摹了一下沈银粟地唇。
那指腹温热轻柔,似羽毛般轻抚着,断断续续的痒意传来,沈银粟微微向后躲了一下,却觉叶景策捧着自己脸颊的手竟然用了一点点力,让她不敢向后去躲。
抬眼对上那人噙着笑的无辜眼神,沈银粟双眸微眯,见那人眉梢一抬,露出几分顽劣张扬的笑。
他就是故意的!
沈银粟轻哼了一声,张口就咬上叶景策肆意招惹的指尖,只是还没有用力,这人便吃痛了似的,猛地缩回手,捧着自己的手幽怨念道:“好疼,夫人咬我,她不爱我。”
……她还没用力吧?
他在演什么?
沈银粟愣住,看叶景策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样子,不由得探身看去,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向着叶景策瞟了一眼,又扫过指腹上清清浅浅的牙印,片刻,垂了垂眼,矜贵道:“那……那你怎么样能不疼?”
“得夫人主动亲我一下。”
叶景策闻言立刻放下捂着的手,垂眼对上沈银粟一副早有预料的揶揄眼神,心虚地扬了扬头,开口道,“那我亲夫人也行,但我向来害羞,夫人又不是不知道。”
“你害羞?你害过羞?”
沈银粟睨眼看去,嗤笑着开口,“也不知道这好好一个人,没事装什么纯,前几日自己做过什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怎么还突然长了廉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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