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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谢暄抬头,看向出声的钟云鹤,只见他眉心紧蹙,欲言又止,想来是想到自己父亲如今镇守北地,应是要比他们这些生长于京城之人更加感同身受吧。
“行了,好好伺候潞王殿下。”
霍应章出声打破了凝滞的气氛,玉桥也察觉出自己扫了贵人们的兴致,忙收起笛子,诚惶诚恐地坐回谢暄身边,倒酒夹菜,比方才殷勤许多。
窗外的椿河中不时响起画舫起锚时独特的唱腔,想来是已经到了月上中天的时候。
碧云阁中酒意正酣,也愈发不堪入目,陪酒的小唱门早已是衣衫不整,有人被暗中亵玩着,压抑的低吟让这间原本就暖意入春的房间显得十分燥热。
看过去,就只有玉桥和伺候钟云鹤的那个小唱仍衣冠整齐。
这些人不敢闹谢暄,此时都将矛头对向钟云鹤,更有甚者竟借着醉意按着他的头,让口中含酒的小唱渡酒与他。
钟云鹤面无血色,紧抿的双唇更是苍白至极,越是挣扎越是惹得他们大笑,然而眼看就要碰在一起,忽地一声脆响,让所有人的嬉笑遽然止住,目光都聚在了谢暄身上。
“许久没喝这么多,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
谢暄讪笑着看地上的酒杯碎片,心头却一阵冷然。
前世的他虽不爱碰这些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妓子,可也没觉得他们这些人有什么不对。
有钱有势,又无需承担家族的重任,除了无度地玩乐又能做什么?怎么重活一世,原本理所当然的事竟会让他觉得阵阵不适。
“没伤着手吧。”
霍应章一把丢开怀里的小唱去查看,谢暄推开他伸过来的手,摇晃着站起道,
“没,就是泼湿了衣服。”
说着,谢暄僵着舌头倒在了玉桥身上,“你们继续,让他伺候我更衣。”
霍应章一怔,眼神闪过一丝讶然,低声道,“小皇叔,方才来报,说他还没走。”
谢暄面色绯红,虽醉意浓郁,眸光却骤然一沉,“本王想要谁还需得他同意吗。”
“这……”
霍应章拿不准谢暄究竟是来真的,还是因为吵架气气傅行简,但眼见他已有怒气,便向身边吩咐道,
“给殿下安排。”
霍应章吩咐完酒楼的人,站起唤来自己贴身侍从安福,拉到门外道,“去看潞王殿下进了哪间房,然后快去透露给傅少卿。”
“傅大人会去吗?”
安福道。
“这么多人看着,哪个男人能容忍枕边人在眼皮子底下睡别人?”
话虽这样说,霍应章心里同样没底,“我还不是怕小皇叔酒醒后反悔,最后再怨到我头上。”
“快去!”
说着,霍应章踢了脚安福,直到他走远才喃喃道,“傅行简就算不去,荣德也会去,小皇叔这门亲事可是皇上的定心丸,万不能在我手上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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