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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珩闻言眸光沉冷,视线落在那撞得红了一片的鼻尖上,掌心顿了顿,慢慢松开。
她眼中警惕之色实在过重,他离她近些,她竟是惊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谢珩皱了皱眉,拿过吉喜递上前的药膏,霜白的指尖抠出一些,垂眸一言不发给她涂药。
“痛了也不说。”
“对不对。”
姜令檀抿着唇,一个字也不愿说。
屋里安静,倒是那药香缠在两人身上,无端生出零星的暧昧。
这一耽误,两人到书房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应淮序早早就等在里边,他也不见外,手里端着一盏滚烫的热茶慢慢饮着,见两人走近,搁了茶盏行礼道:“边境的事伯仁与我说了。”
“除此事外。”
应淮序声音顿了顿,垂眸从怀中掏出东西:“这是喜柬,时间虽然仓促些,但还是希望殿下在开春回京前,能来喝一杯喜酒。”
红纸乌墨,两张喜柬落在紫檀书桌上,那字迹是姜令檀熟悉的,可以看出写字之人在写这份请柬时,心中亦是欢喜。
“令檀姑娘,这是华安给你的。”
应淮序把其中一张喜柬往前推了推,语调虽温和,情绪却异常的淡。
桌面上茶盏浮出的水雾,在这一刻似笼住了他的眉眼,那晦暗莫测的神色,冷得令姜令檀心慌。
唇角不自觉抿紧,秀气的指尖一颤紧紧握住太子袖摆一角,这只是姜
令檀下意识的举动,小心翼翼把半边身体都缩在他身后的模样,像是受惊探出脑袋在观察四周的兔子。
情不自禁的举动,莫名讨好了谢珩。
他眉梢微挑,溢出浅浅的笑意,背在身后的大掌,隔着衣袖握紧她的手腕,如同安抚一般,轻轻拍了拍,语气漫不经心。
“善善,去后头看书。”
姜令檀未说话,只是沉默点头,朝两人行礼后,脚步轻缓走到屏风后方的书架前,垫脚取下一册书。
应淮序微微一笑,若无其事扫了眼屏风:“殿下竟然这般不舍,就连前往雍州,都要把人藏在眼皮下才好。”
谢珩也不否认,语调却带上了压迫的意思:“比不得应侯的风花雪月。”
应淮序被这般嘲讽,他也不恼,只是凉凉一笑:“臣不过是身不由己,局势已定,哪能如殿下这般随心自由。”
“臣与华安郡主不过是家族利益相当,这里还要谢谢殿下您的成全才对。”
说到这里,应淮序沉默许久,忽然抬眸直直盯着谢珩:“殿下怎么不问臣,后不后悔?”
谢迟闻言,薄唇勾出一丝嘲讽:“后悔?”
“连寿安都求不得你半丝心软。”
“应侯一颗石头做的心,能生出‘后悔’二字?”
应淮序下颌角蓦然僵硬,背脊绷紧,然后自嘲一笑:“真让殿下说对了,臣这一辈子可容不得半点后悔,今日不会有,日后也绝不会。”
“是么?”
“那孤拭目以待。”
两人说话都刻意压低了声音,姜令檀站在书架后方,只能隐约听到几个字,至于说了什么她是一句话也没听清。
等武陵侯离开,她走出去时桌上隔着的茶水已经凉透了,她也站得双腿发麻,书房里虽然添了炭盆,但是没烧地龙比不得屋子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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