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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
“到了?”
她声音很轻,单个音节从红润润的唇瓣吐出,透着一丝不确定。
“嗯,到了。”
谢珩淡淡应了一声,弯腰把人小心翼翼放下。
姜令檀用掌心贴了贴微微发烫的脸颊,轻轻发颤的视线,根本就不敢去看太子殿下那双深潭一样的眼睛,匆匆朝他行礼,就想寻了借口退下。
可谢珩今日是存心不想让她安心,又哪会让她如意。
风从屋外吹进,大雪漫天。
太子的声音,这一刻透着沁人的凉意:“你在怕孤?”
姜令檀指尖攥紧袖缘,耳郭滚烫,红润润的唇张了张,最终只是轻轻摇头否认。
谢珩笑了往前迈了一步,尾音勾着,透着些许玩味的意思:“孤不吃人,为何又撒谎?”
姜令檀不知所措,往后退了半步,她急于解释,秀白的指尖映着摇曳灯烛,好看得像是能把人勾走。
谢珩食指和拇指指腹捏着一粒碎银,盯着姜令檀愈发慌乱的视线,便笑了:“既然没有撒谎,那为何耳廓会红得这般厉害?”
“孤若是没记错。”
“你每次想骗人或是紧张的时候,耳廓总要比平日红上许多。”
“对不对?”
姜令檀一双湿漉漉的眼眸,在这一瞬间似睁圆了,对上太子含着些许笑意的眼睛。
他视线很重,如同有实质一般,沿着她雪白的脖颈一路往上,像是要把她的耳廓揉碎。
“夜深,殿下恐怕还有要事在身。”
姜令檀伸手比划,却是避开之前的问题。
谢珩也没打算逼她承认什么,她的那些小心思他心知肚明,自然也一直在纵容她。
只是养着一个可人的宠儿久了,他总得从她身上取些回报,哪怕只是一桩能令他愉悦的小事,因为他近几日实在累得厉害。
“孤一刻钟后走。”
谢珩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下来。
他视线从她纤细单薄的背脊滑过,最后落在她微微蜷紧的手掌上,屋里地龙温暖,他进屋时用大氅裹紧她,还刻意站了许久,等她受不住热出声了,才放她下来。
姜令檀一颗心七上八下悬在胸腔里,她知道这样不好,可今夜太子不知怎么,与平日相比竟少了几分克制,风光霁月的眉眼,也不知是不是疲惫的愿意,多了一点她从未发现的肆无忌惮。
一刻钟很快就过,谢珩也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声音淡淡道:“雪大,你若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吉喜去寻汝成玉,孤若不在东阁,汝成玉会留下来安排人手。”
姜令檀装作一副乖巧模样,轻轻点头:“好。”
然后他果然没有停留,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姑娘。”
常妈妈轻手轻脚进屋,见姜令檀坐在洞开的支摘窗前,愣愣望着屋外落雪,她连冷都不怕了,小脸被凉风吹出红痕。
直到常妈妈唤了两声,姜令檀才好似回过神一样,眼睫一颤,慌忙起身去关窗子。
常妈妈想说什么,这时候吉喜已经提着食盒从外边回来:“今夜雪大,姑娘又在书楼里睡着了,太子殿下走得快,奴婢实在跟不上,就去小厨房给姑娘端了一些点心,姑娘不如趁热吃了吧?”
常妈妈顿时把一肚子的话,又重新吞了回去。
吉喜是太子殿下的人,她不敢在吉喜多说半个字,就怕哪日言论不妥,被殿下知道连累了自己家姑娘。
食盒打开,里面食物都是刚出笼不久的东西。
一碗冒着热气的牛乳羹,一碟子银丝卷,还有一碟子白兔馒头,是东阁厨子仿了之前姜令檀做的样式,又特地在里面加了花生芝麻馅儿,一口咬下去,实在是口齿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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