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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闲觉得好奇怪,要不是谢玉折身上还有初识那天他下的追踪咒的痕迹,他都要怀疑这人被掉包了。
谢玉折后知后觉自己大大敞开的衣领,刚想捂住,柳闲修长白皙的手指映入了他的眼帘,他笑着为他整理好了衣襟:
“别着急。
水云身很冷,你内伤未愈,在床上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好。”
谢玉折松了一口气。
胸膛上传来阵阵痒意,是柳闲的手指划过,他只能呆滞地点点头,听柳闲补充道:
“不会消失的。”
那声音温柔又蛊惑,梅香近在咫尺,谢玉折的头更昏了,连呼吸都不受控制地急了几分:“多谢师尊,我……”
而柳闲已经背过身,推开房门,院子里的光洒在他的身上,他说:“我去找顾长明要个宝贝给你治手。”
顾长明,天不生宗主,修为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而在上仙避世不出——实际上是被囚深山后,他就是上修界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
谢玉折被这光刺得眼睛一疼,他滚了滚喉结问:“可是,他会给吗?”
柳闲理直气壮地答:“当然不会。”
“那要怎么才能拿到?……抢?”
“我是个君子。”
谢玉折有些诧异,难道还有君子手段能让仇人心甘情愿交出法宝的吗?
只见柳闲一本正经地转了转手腕,回过头对他眨了眨眼:“梁上君子也是君子,我去偷过来,等着我哦,爱徒。”
谢玉折:“……”
柳闲已经走出去了半步,他突然遥遥问道:“师尊,那日明珠前辈说杨仙君的剑术是您教的,真的吗?”
柳闲驻足想了片刻,终于反应过来他突如其来的问题是在问什么,随口答了声“是”
。
谢玉折无言地立在原地,没再开口。
也是那一日,柳闲对他说,他从不做梦。
可他后来分明听见了,他在梦里开怀地笑着,梦里有杨徵舟、有周在颐、还有个十七。
可自柳闲说他越狱后的几乎每一天,他们都在一起,从未遇到过“十七”
。
这个人,即使长久不见,也会入他的梦吗?
柳闲活得太长,遇到太多人,早就不是一颗亟待挖掘的明珠了。
或许他对他做过的事情早有别人对他做过,他和他没有做过的事情也早有别人陪他经历过。
他是他的师尊,他也可以是别人的师尊;父亲要他为柳闲挡刀,但或许早有人为他挡过刀,甚至有人为他而死,他也为别人受过伤。
柳闲于他唯一无二,他于柳闲普通至极,他遇见他太晚了。
谢玉折发现自己心里生了几根附满怨恨的尖刺。
他竟怨自己生得太晚,怨柳闲总是用一团雾将自己罩住,从不让他窥见内里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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