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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闲一边叫着他的小名,一边解开了外衣的腰带。
他仅穿着薄薄的月白色里衣,窗户未关,微微的风吹过来,便能勾勒出他紧实的腰腹。
他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解开自己刚用绸带随手低束在腰间的长发,脱掉了自己的鞋履,行云流水地掀开谢玉折床上的被子,大大方方地平躺了进去,往里缩了缩,勉强留出可供另一个人躺的余地。
谢玉折此刻没发疯了,他目瞪口呆。
他看到柳闲捋开自己额边诱人的碎发,拍了拍自己身侧的位置,朝他勾勾手:
“进来吧,我陪你睡。”
“柳闲……”
该跪跪、该哭哭,谢玉折先前发疯一点都没含糊,现在师尊说要躺在他身旁,他反而犹豫了。
我好像分不清现实梦境了。
我好像不太正常,他想。
会不会吓到他了?
“谢玉折……”
柳闲努力压低声音,模仿谢玉折这一声似哭似笑的呼唤,发出奇怪的语调之后,他咯咯咯笑了起来。
这人疯得多吓人啊,还好我也不是个好东西。
平躺着并不舒服,柳闲侧了个身,打了个哈欠之后,拍了拍身侧,闭上眼说:“困啦,快来吧。”
“小玉呀,这些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泥不用担忧,也不必害怕,总有我和你一起啊。”
“嗯……”
谢玉折乖乖听话,想躺下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沾了茶水十分狼狈,赶紧手忙脚乱地施了个清洁咒,换了身衣服。
他躺下来,也侧起身,正面朝着柳闲,朦胧失神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脸。
他卸下了满身的架子和防备,好像还是十七岁,长大了的十七岁。
“这样看着……睡不着……”
柳闲浑身都不自在,于是抿了抿唇,慢悠悠地转过身,背对了谢玉折。
谢玉折一直没动作,他没有阻拦柳闲的避让,也努力缩着身体,没有碰到柳闲半点。
和白天的他不一样,他没有说动人的话,也没有做出撩人的举动,他只是在他背过身后,怅然地开了口:
“师尊,还没有好吗。”
柳闲有片刻愣了,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疑惑地“嗯”
了一声。
谢玉折轻轻扯了扯他眼后的绸带,声音蒙在被子里,他闷闷地说:“这个。”
他又顿着声音,好半晌才问出来:“眼睛……还没有好吗?”
柳闲这才意识到,他眼睛上的这玩意还没有摘,是从前养成的习惯。
“你这儿光太亮,我嫌刺眼才戴上的。
我早好了,帮我取下来吧。”
“好!”
谢玉折终于放心,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他脑后的结,又施了个法,熄灭了屋里所有的烛火。
他紧攥着这根绸带,捂住心口深呼吸了好几次,一片狼藉的识海终于清晰了起来。
还好,刚才那是梦啊。
不是那双不能聚焦的眼睛,不是那座燃尽了的山,他只是在水云身里,柳闲的家里,师尊就在他身旁,他已经活过了弱冠,往后还会和师尊一起,一直活下去。
他缓了好久好久,之后悄悄问柳闲:“师尊,明天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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