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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初脸上略有了些笑意,“那太麻烦你了。”
南钦没有说什么,微一颔抱着孩子上了台阶。
因为嘉树睡着了,悄悄地掀起袖子来,等他感觉到痛时针尖已经拔出来了。
南钦把他搂在怀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按住针眼,寅初在她旁边立着,伸手抚了抚嘉树柔软的头。
他没言声,但是痛苦的姿势让南钦觉得很难过。
她踌躇着看他,“姐夫,你最近很艰难吧?”
她习惯这么叫他,似乎也改不过来了。
寅初不计较,扯动一边嘴角慢慢地摇头,“别的都还好,就是嘉树来了,恐怕力不从心。”
他不好意思开口,其实是他母亲想逼他再婚才把孩子送到他身边来的。
他们认为他没有家庭的压力,婚姻就会懈怠下来。
嘉树的到来会让他直面困难,结婚的事也会更放在心上。
他的笑容舒展不开,南钦也不好多说什么,把嘉树胳膊上的棉球拿下来,他接了送到垃圾桶里去,两下里相对无言,气氛便说不出的凄怆。
隔了半天还是他打破沉寂,谈起了南葭的现状,“上次我从一个朋友处打探到,说她不在香港了,似乎辗转去了柏林。
她有没有联系过你?”
“我料着她怕我怪她,没有给我来过电话。
她这人自小就是这样,做事顾前不顾后。”
南钦难堪地觑他一眼,“我听良宴说,她和姓金的在一起……我实在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那个人又不一定靠得住。”
寅初缄默下来,稍顿了会儿才道:“金鹤鸣身家都在楘州,也不怕他乱来。
他敢欺负南葭,我绝不放过他。
再说他顾忌良宴这一层,借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撒野,你放心吧!
不过要是南葭联系你,你好歹劝劝她。
她的根在国内,浪迹在海外不是长久的方儿,让她早些回来,别作贱自己。”
南钦满心感慨,这么好的人,自己的姐姐没福气,白扔了手里的幸福,到最后结局不知道怎么样。
现在没人能管束她,她像断了线的风筝在外面纵情寻乐。
等哪天想回来现没有了退路,丈夫成了别人的,儿子成了别人的,那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悲哀吧!
她蹙着文细的眉,忧心忡忡的模样也分外安和。
寅初要花很大的自制力,才能迫使自己不去看她。
这些年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她出国,他像疯了似的找遍美国所有的高校,可是没有她的消息。
追问南葭,她只会一味地冷嘲热讽。
作为姐夫,对小姨子关爱过了头,难免要落人口实。
他也没法正大光明地打探,于是一个错身,后来就传来了她和冯良宴结婚的消息。
冯良宴,那个军阀的公子,整个江南无人不知。
他常常考虑,如果她嫁的是个寻常人,他是不是还有机会把她夺回来?可也仅限于臆想,她的婚姻还算幸福,他除了远远观望,没有别的出路。
不过心生向往情难自禁还是有的,就像现在,她抱着嘉树,恍惚有种取南葭而代之的错觉。
寅初垂下头,他一定是疯了,觊觎别人的太太,疯得无可救药了。
南钦不知道他的心思,她还在揣测,如果南葭现在回来,他们复合的几率有多高。
下午的日光静静地流淌过去,坐了十来分钟,倒像坐了半辈子那么长远。
嘉树动了动,看样子是要醒了。
寅初怕她抱得累,忙过来接手,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停车场。
寅初说:“今天带着嘉树不方便,改天我请你吃个饭,感谢你今天的鼎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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