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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光摇摇晃晃,照不亮四角。
虞年盯着指尖那缕温润的白光,眉头紧拧。
手中灵气翻涌,清澈如昔,没有半分异色。
再向内探去,她周身经脉平稳,体内的运转一切如常,甚至比往常更加通畅顺滑几分。
可她记得浑身经脉被生生冲开的痛,错不了。
哪怕现在看不见任何异状,那处灵窍却仍隐隐发热,像有余烬未熄,在骨血之间若有若无地跳动。
一股说不清的感觉在胸口翻涌着,她转眸,目光落向身旁那团熟悉的火红。
妖兽津液具有天然疗性,可他力道不轻,每一下舔舐都带来被粗暴碾压后的刺痒感,没有疗伤的意图,更像是想攫走那血肉间残存的气息。
就在虞年体内灵力刚一浮动之时,他耳尖便轻轻一颤,捕捉到了那瞬间的异样。
“你方才,可有看到什么?”
她瞧一眼面前赤红的绒毛,带着点迟疑和试探又道,“……还有,你怎么就....化了形?”
这不问还好,一问狐狸却是猛地抬头,瞪了她一眼,似被她的问题狠狠扎了一下,连尾巴都炸了毛!
晏九安怎么清楚虞年方才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忽然灵息暴乱,铺天盖地在屋内炸开,可更诡异之处在于,那灵力竟大多源于他自己。
分明是他主动施下的灵契,可在那时他却发现,自己竟在反被虞年牵制,甚至在那压迫之下,被硬生生逼出了原形。
那感觉就像是被人蓦地捶了一拳,满腔的怒意像火一样窜上来,他嘴边发烫,可一张口,竟半个字也挤不出来,憋得后槽牙直发酸。
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晏九安气急,顺势便冲着还在昏迷的虞年咬了下去!
直到此刻,一人一狐,就这样对视着,气氛说不出的古怪。
他发不出声,更不想承认,心底情绪越压越深,原本清亮的狐眸都透着几分波涛汹涌。
丝丝细密情绪从灵契另一端传来,虞年甚至能够从那双兽瞳里,望见他平日里咬牙切齿的模样。
心下念头刚刚闪过,一道轻柔却冰冷的舔舐就突兀地贴了上来,瞬间,她神经紧绷,反应快得不可思议——
只见,虞年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起了身,轻灵如猫猛地从榻上跃起,顺手拎过一旁的外衫披上,动作干脆得连气息都未乱一分。
衣抉翻飞带动清香拂过,榻上,狐狸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尖牙,映着烛火,森白一闪。
眼见嘴下扑了空,那团炸毛的火红仰头望向站在一旁人,面上写满了怨气。
虞年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这一口没咬上,他反倒气得不轻,眼神怨得像是欠了他几条命,瞳仁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连毛发都跟着不服气地一颤一颤。
可瞧对方这幅模样,虞年倒是愈发笃定,晏九安没有看到方才的画面。
若真是知道,以这人的性子,怕是一醒来就先反过来质问她,如今这样被问了沉默不语,只一味地炸毛,倒越发像是——恼羞成怒。
虞年心中微微一顿,缓步走近榻边,顺着他的背脊抚下,动作轻柔地安抚着,没有再多问。
可她不信刚才的那一切是自己的幻觉。
那些片段,过于清晰。
不是凭空捏造,甚至无数画面都是她曾做任务时的亲眼所见。
或许,是幻境的影响?
她在虚迷幻境中待了太久,从晏九安到宋亓一,有时甚至连她自己都难辨眼前真假,以至于现在,连同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也一并搅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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