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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栎被路明拉去了最北边那户查探。
虞年原本打算与沉潆同路,奈何实在坳不过宋亓一,最终只得叁人同行。
说是叁人,实则各走各的。
沉潆似乎有意同他们拉开些距离,走在前头几步,从头到尾几乎未曾回头看一眼。
她本就话少,如今更是全程沉默,虞年偶尔走快几步,凑近些与她搭话,她才简单应上一两句,马上便又收了神。
虞年看出对方在躲自己,懒得戳穿,毕竟她也正忙着躲身后的宋亓一。
她总觉得这人今天有些古怪。
记得以前,宋亓一向来对分寸拿捏极准。
他从不主动靠近,话不多,却句句得体,不远不近正好就在她能察觉的范围里。
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她靠近一步,他便礼貌地退开,可她一退,对方又会不声不响地跟上来。
这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被维持得极稳,他画了一条界线,却是虞年不能越的线,于是两人皆是驻足。
可今天,宋亓一开始一步又一步地靠近,他身形颀长,眉眼温润总含着笑,轻弯着像水面漾起一圈圈细波。
两人走得并不快,他却始终贴着她的步子,离得太近,衣袖都好几次碰到一处。
虞年脑中一片混乱,只见前方沉潆已跨入一户宅院,便想急匆匆跟上,结果慌忙中脚下一滑,绊住门槛,身子猝不及防地向前仰去。
只是衣角还未来得及扬起,一只手却先一步伸来,将她稳稳扶住。
瞬间,安神香气息扑了满鼻,宋亓一已先她一步踏入了门槛。
衣袖微扬,他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却抓着她的小臂没有放开,阳光从他耳后穿过,投下一层温润的金色,只能看见那睫羽在光下颤动一下。
虞年盯着他看了两秒,正想开口,视线却猛地顿住。
眼前人还弯着腰,为了扶她身子微倾,那只搭在她手臂上的手还未收回。
可两人距离太近,她目光一偏,便落在他敞开的衣襟里。
宋亓一今日似是换了衣服,一袭淡青长袍,领口却比平常略宽,扣子只系了一半,衣襟开得松散,从她这角度,甚至能看见那隐在光影之间,内衬下若隐若现的线条。
喉结下,一寸寸肌肤被光打得白皙干净,锁骨清晰,胸膛轻轻起伏间看得出肌理线条极好,是那种常年练剑才有的紧致。
虞年脸一下热了。
不是羞的,而是恼的——
天杀的,她忽然发觉,这居然是她第一次看见宋亓一脖子以下的肉体!
相处几十年,这人都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从领口到袖口,规规矩矩,连风都进不去半分,多看他一寸手腕都得挑天气,以至于虞年现在以这种称得上“偷窥”
的角度瞥见,都觉得是在轻薄。
正恼着,却听见头顶传来了声音,“年年,怎么不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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