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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蝉衣呼吸微乱,却继续冷着一把嗓子,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微生溟垂眸把玩枯叶,语气闲闲:“一个太微宗的弃徒。
一个一文不值的人。”
弃徒?
一般的弃徒值得太微宗派这么多人来盯着,暗地里还要商量着要怎么除掉他?
玉蝉衣道:“在他们眼里,你好像没那么一文不值。”
“为何这样说?”
“他们要杀你。
若是你一文不值,何必特意杀你。”
微生溟闻言,嘴角微动,唇边像是扯出了一抹笑:“那我也就只剩死这一点价值了。”
“可若他们有杀我的本事,我能活到今日?”
他声调逐渐偏冷。
玉蝉衣愣了一下。
按巫溪兰所说,她这位来路不明的师兄,每次回到不尽宗,都带着一身无法治愈的伤。
每次都是命悬一线。
要是真能趁他病要他命,太微宗的机会可不止今日一次,却都没能杀了他,反而叫他活到现在。
这样看来,太微宗的人想杀他,确实没那么容易。
那又为何非要执着于杀他?
其中各种蹊跷云里雾里,她对太微宗又无太多了解,一时脑袋有些发晕,这时却听微生溟轻叹一声,说道:“小师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你担心不尽宗因我受到牵连。”
玉蝉衣不置可否。
“你大可放心。”
微生溟道,“这是我与太微宗之间的私人恩怨。
哪怕我焚身碎骨,火也烧不到不尽宗身上。”
玉蝉衣仍在犹豫,微生溟继续道:“你走吧。”
见她不动,微生溟又叹一声:“你总不想让你师姐伤心吧?”
玉蝉衣更加戒备地皱起眉头:“为何提到师姐?”
微生溟看向她手里那株苦心草:“再待下去,你那株苦心草真的要把我毒到。
怕是要再浪费一颗护心丹在我身上咯。”
玉蝉衣最后定定看了他一眼。
见他一对瞳仁外圈泛着的红似乎比她刚过来时加深了一些,好像是受到了苦心草的影响。
仔细想,却又不太记得他瞳仁外圈的红一开始具体有多深。
想来想去,最终,玉蝉衣决定暂时相信微生溟的话。
她依旧好奇微生溟的身份与过往,只是,连她自己都揣着见不得光的目的,有一段不好开口的过去,旁人有一些不想提起的往事,应也正常。
同是天涯沦落人,倒也不必对其他人过度好奇。
于是,玉蝉衣将苦心草收起,对他说道:“既如此,今夜就当我没有来过。”
她声线缓和了不少:“若事情真的同师兄说的一样,此后,师兄的事情,我将不会再多过问半句。”
“打扰了,告辞。”
玉蝉衣顺着来时路离开。
她走了,微生溟却拿着手中枯叶,盯着玉蝉衣离开的方向,即墙上他自己的影子,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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