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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李勍便要离去,却感觉指尖沉沉的。
低头一看,瞧见林金潼握着自己的一根手指,虚虚地握着,倒没有非常用力。
李勍对上他的眼睛,一对乌黑眼瞳犹如两汪水银里的黑丸子,好似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自己:“王爷可以不走么?”
那眼神隐忍固执,又万分可怜。
李勍没有说话,等过了会儿,林金潼看懂他的表情,自己松开了他,那份脆弱便如同薄冰上的一滴清晨露水,转瞬即逝。
李勍弯腰摸了摸他的额前被映照成橘红色的发丝,转身关上门离开。
炭火将房间照得灯火通明。
窗外白雪皑皑,松树挂雪。
林金潼下巴压在锦被上,投在墙上的半张影子显得落寞。
翌日晨起,林金潼醒来后,自己穿好衣衫外袍,走出房门。
雪下了一夜停了,前院之中,偌大的松树挺立,古石雕栏上积雪宛如了无尘埃的素纱,庭院的植被和石灯笼都被白色覆盖。
李勍披着黑色大氅站在长廊下,庄子里有两个小孩,似乎是管事妈妈的儿女,正在雪中嬉闹,打着雪仗。
李勍长身玉立站在檐下看,林金潼想了想,蹲下用手搓了个雪球,冻得他手掌心立刻就红透了。
他哈着气,将雪球顺着长廊滚下去,轻轻地撞在李勍的脚边。
李勍顺之望去,看见林金潼像个小狗似的蹲在长廊尽头。
别苑的长廊,说是“长廊”
,统共也就二三十步的距离。
李勍朝他走过去:“昨夜睡得可好?”
林金潼摇头:“不太好。”
“哪里不好?厢房虽然不大,却比马车宽敞舒适,你在马车上都能酣睡四五个时辰。”
林金潼蹲在地上,仰着头一脸固执:“还是坐马车好。”
“坐马车好?”
李勍笑问,“这么爱坐马车的,全天下倒是只有你一个了。”
“因为坐马车的话,荒郊野岭,没地方投宿,你便只能和我一起在车上睡觉了。”
林金潼睁开的双眼对上他两汪蕴着笑意的黑色眼眸,道,“王爷是我唯一睡过的男人。”
李勍一下呛得咳了出声:“这些话,我知你是无心的,不过,在人前还是不要这样说了,会让人误解本王是断袖。”
林金潼“哦”
了一声,还有些不解,懵懂地问:“断袖是什么意思?你说了两回了。”
李勍一怔,低头凝望进林金潼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里,望了半晌,终于知道了,原来林金潼根本不是什么断袖,他只是不懂。
李勍莞尔一笑:“你连‘断袖’何意都不知道,竟然每日跟不同的男人求爱。”
林金潼一下站起反驳道:“我何曾每日跟不同的男人求爱了,我一共,一共也才只求了三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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