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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要是遭受了这种非人的折磨,心理会有些异于常人也是难免的。
“他若不给你好脸,你也不必理他就是。”
玛瑙可不敢这样,毕竟是四爷身边的奴才,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凭他是哪里来的,到了主子面前,又来要谁的强。”
珍珠翻了个白眼,“昨夜里要来通报东院的事,真是拦都拦不住,究竟是吃哪家的饭还未可知呢!”
宝月闷声一笑,“他是为了府里的小主子,谁能说他有错?”
她靠在罗汉床上,拿起书来翻动几页,轻啜一口茶水,“只是这二阿哥真聪明,白天不哭,就喜欢晚上哭。”
玛瑙珍珠两个笑作一团。
这头四阿哥五更便到了宫里,他们前头几个年纪大些的要先去乾清宫听政,下朝后再去上书房读书。
论理说他们大都是做阿玛的人了,可就连太子爷手上也无一二差事,如今小三十的人,还要坐在上书房听老师跪着讲学。
太子从前还常常被召去昭仁殿议事,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早就闲下来了。
他们几个连带着今年开始上朝听政的十三,每日便是先一起杵在乾清宫当一个时辰的木桩子,再回来读从小每日两千遍的圣贤书。
大阿哥是从不来读书的,三阿哥下了朝就回府中修书,五阿哥更是从小就没来过,从前还能见到八阿哥,最近也和九阿哥十阿哥不知道混到哪里去了。
十二在苏麻喇姑那长大,与五阿哥无异,七阿哥是个先天不足的,从来是一个人找个地方蹲着。
这么一数,得用的真是一只手也数的过来。
上书房中如今便只有面无表情的太子,面无表情的四爷,一个战战兢兢的十三爷,和一群玩闹的小阿哥们。
四个时辰的讲学结束后,太子第一个站起来,越过前头跪着的老师,朝毓庆宫走去。
四爷欲言又止,顾忌是宫里,也不敢同太子多言。
这几年来,直王尤得皇上喜欢,皇上喜欢这个大儿子直率,喜欢他勇猛,更喜欢他和太子别苗头。
太子有索相,大阿哥就有明相。
这些年来两人争锋相对,早已是骑虎难下,太子与直王是汗阿玛放在群臣前的饵,只要有一个大臣想着从龙之功,咬一口毒饵,便让汗阿玛不得安眠,储位成了他分化群臣的工具。
父衰而子壮,功成身退也。
可若父亲不想退,若儿子不能退,那就只能去争,只能去抢。
小时候他们在上书房读书时,汗阿玛再忙也日日来给他们讲课。
他还记得汗阿玛曾说,前明便是亡于党争,他深恨那些汉臣误了一个前明,绝他们不许又来误他的江山,他的儿子们。
他还记得从前的汗阿玛,文治武功无人能及,烛照千里,明镜高悬。
摆布起臣子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朝堂就像他手上的玩具,从来只有一个声音。
可如今他很久不给下面的臣子一句准话了,他要大臣们去想,去猜。
明党和索党争得头破血流,圣意的偏向就越发紧要;太子和直王越争锋相对,皇上就越是高枕无忧。
汗阿玛,你已经……力不从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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