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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甘苦寺颇有渊源,孩童时差点被剃度收为小沙弥,是以知道甘苦寺是不收俗家弟子的,此时一听傅谨所言,不由心中生出疑问:甘苦寺何时开始公开收俗家弟子了?那甘苦寺住持一嗔大师是出了名的不问俗事,怎的会允许寺里的俗家弟子大行其道?
囿于场合不对,这疑问只在童殊心头转了转,并未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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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至于这位傅谨,童殊一听姓傅,心中便大约知道了。
傅姓他非常熟悉的一个姓氏,他很快从记忆中拣出一个名字。
傅涯。
傅涯曾是芙蓉山灵资总管,陆岚的心腹,常年躬着背,年纪不算长,却谨慎得过分,像个小老头儿。
童殊虽自小被排除于宗务外,但到底是嫡公子,明面上宗中各峰主和掌事见了他都得对他礼敬有加。
这傅涯因是灵资总管,童殊接触的多些。
他少时爱做些玩意儿,常要用到灵资,每每去找傅涯,对方常是面上热情应下,私下里再去请示陆岚,得了陆岚的回绝便压下东西为难的不能发给他。
这般面上老好人的作为,每每叫童殊无法挑错,想怨都怨不起来。
看着是个老好人,背后是什么心肠却不好说。
这傅谨便是傅涯的长子。
陆殊与傅谨交情不深,点头之交而已。
第一次知道傅谨的名字是在芙蓉山训院,他当时在那里受罚,这个叫傅谨的小少年正好在院子里做些杂务。
傅谨年纪与他相当,个子却比他矮半头,看起来十分文弱,大约好奇陆殊受罚居然还满脸笑容,便时不时拿眼偷瞧陆殊。
这一分心,那一日满满的杂务傅谨便没有做完,被日落时来检查的傅涯好一通数落,还请出了戒尺来打。
彼时陆殊年纪尚小,刚领完罚,从院门出来,见这小少年被父亲训得眼角通红,手肿得老高,陆殊“行侠仗义”
的毛病便犯了,从傅涯手中把戒尺夺了。
傅涯见是小陆殊面上不敢怠慢,只得罢了,当时恨铁不成钢的向小陆殊介绍道:“这便是我那不长进的长子,傅谨。”
傅谨。
小陆殊于是记住了这个名字。
那傅谨受了小陆殊相助,跟着父亲回去路上频频回头看小陆殊,那时的傅谨眉眼清秀,回头时期期艾艾的结交之意明白纯真。
只是,后来虽然时有相见,小陆殊却再也未从傅谨脸上看到那种无邪期艾的神情,他们最终只是泛泛之交,并没有过多的交情。
后来,小陆殊才知道那日做的“好事”
却是帮了倒忙,他那阵子一直留心想看傅谨后来如何,总见不到人。
很久以后才听说傅谨回到傅氏的青凌峰还是被父亲罚了,而且罚的更重,受了不轻的伤,连着小半月都呆在青凌峰,以至于小半月都销声匿迹了般。
小陆殊想着有机会再问问傅谨,却是很久也难碰上一面,慢慢想法便淡了,隔许久路上见着,傅谨对他远远行礼,两人点头致意,那日之事便没人再提起。
谁能想到,当年那个小个子的傅谨,那个窝在芙蓉山训院和偏殿做些杂务的小小憋屈少年,如今竟已是人人景仰的傅氏宗主和青凌峰的峰主,甚至收编了芙蓉山大部分灵资,成了芙蓉山背后的“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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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堂里四具尸首一字排开,全用白布遮着。
一队景行宗行者将死者家属及证人带到空房去问话,剩下的行者便开始处理这些尸首。
在景行宗清场之前,傅谨主动道:“傅某本是路过此处,听闻出事赶来相看,当时无人主持,傅某也就斗胆张罗了些事。
现在既已有景行宗主持,傅某也就不再越俎代庖,我身上还有要务,先行一步了。”
他说着,又十分自然地朝童殊添了一句,“童殊公子住哪里,可要同行?”
童殊是没办法与芙蓉山的人平心静气地相处的,更何况这傅谨还是现在芙蓉山名义上的金主,他客气地笑道:“我就住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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