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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诗文一道,终究非一日之功,需得日积月累,方能有所成就。
她虽竭尽全力,却仍觉力不从心。
这几日,裴砚之未曾踏足书院,温棠梨难得得了些许清闲,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落寞,仿佛少了些什么。
这日,裴砚之忽然现身,依旧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他瞥见温棠梨,故作惊讶道:“嚯!
几日不见,温五小姐这眼下竟似被墨染了一般,莫不是夜里偷偷研习丹青,不慎将墨汁溅到了脸上?”
温棠梨抬眸看他,唇角微扬,懒得与他计较,只淡淡一笑。
裴砚之见状,眉头一挑,戏谑道:“笑得比哭还难看。
区区一个诗会雅集,何至于如此拼命?”
温棠梨神色一正,目光坚定,缓缓道:“为了赢你。”
裴砚之素日里于课堂之上,总是昏昏欲睡,这日,他竟破天荒地未曾伏桌酣眠,端坐在那,夫子瞧见这一幕,惊得手中的书卷都险些掉落,连下巴上的胡须都不自觉地抖落了两根。
我想站在你身边,无论是作为朋友,亦或是敌人。
若你前路坎坷,我愿化作一面坚盾,护你周全,;若你需磨砺锋芒,我亦愿化为一柄利矛,助你破茧成蝶。
暮色渐沉,书院内一片静谧,唯有风拂过竹叶的沙沙声,为这宁静添了几分清幽。
温棠梨正端坐在书斋内,手中捧着一卷诗册,眉目低垂,神情专注。
裴砚之支着下颌歪在对面,羊毫笔在指间转得快要飞起。
他瞧着那缕被风撩动的碎发在她耳畔晃了十七回。
他心里正纳闷,这温五小姐莫不是活佛转世,怎么能这么坐得住。
忽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两人齐双双望去,只见一名身着青衫的男子大步走来,眉宇间满是倨傲与不屑。
那男子站定在她面前,冷冷开口,“温棠梨,你可敢接我一战?”
温棠梨合上书卷,神色平静,“你是谁?”
“家父张明诚!”
男子猛然拔高嗓音,惊飞了廊下栖着的麻雀。
温棠梨默默看着他。
“家、父、张、明、诚!”
男子几乎要踩碎青砖,每个字都咬得震天响。
温棠梨看向裴砚之,裴砚之开口提示道:“当朝太傅。”
温棠梨用书卷抵着下颌,作恍然大悟状,“哦——”
尾音拖得九曲十八弯,“那这位便是去年诗会上,惜败于李公子的张信公子?”
“正是本公子!”
张信唰地展开折扇,全然没听见前半句似的。
镶金扇骨在夕阳下晃得人眼花,惊得柳树上打盹的蝉都噤了声。
裴砚之垂眸,长睫轻颤,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桌上的物件,那丝笑意像是被藏进了眼底,隐而不发,却在不经意间泄露了几分愉悦。
温棠梨抬眸看他,神色平静,“挑战书?不知所为何事?”
张信冷笑一声,将手中的书信递到她面前:“近日书院传闻纷纷,说你并非凭真才实学入书院,而是倚仗关系,走了旁门左道。
我张信平生最恨此等不公之事,来日诗会雅集便与你一较高下,以证清白。”
温棠梨接过书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字迹凌厉,言辞咄咄逼人,末尾赫然写着:“若你败北,便自行退学,永不再踏入白鹿书院半步。”
裴砚之闻言,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抬手放在嘴边,高声吹了个响亮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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