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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走到了小陆庄村口,就看见有人披麻戴孝,王春华被堵在路口随口问了一句,这才听人说苏老婆子昨晚过世了。
这事巧的,王春华晕晕乎乎地回到家,离上工还早着,她吃过饭跟男人这么一提,赵振国望着呆呆坐在窗口的傻闺女,淡淡笑了下:“苏老婆子这是喜丧,咱闺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过几天再看看,实在不行再说。”
王春华也不知他说的再说是怎么个回事,想起他昨天说的,紧着头皮问:“你问香丫儿昨天怎么回事了?”
赵振国愣了下,脸色有点不自然,赵从军从屋里伸出头:“问了,爹问一遍,我问一遍,哥哥嫂嫂连大牛二牛都问了,小妹除了盯着我们看,就愣是没张过嘴,爹还拿糖哄小妹来着,小妹都没搭理他。”
赵振国一巴掌拍过去,“小畜生,找你爹揍呢。”
赵从军躲过去,嘿嘿笑,边笑还边抬了抬下巴,意思要不您去试试?
王春华被这爹俩瞧着,心里硬是生出了那么一丝不得劲,她去就她去,她闺女她不去谁去?
王春华同志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到西间屋,温言细语地问了半天,结果当然是屁都没问出来。
闺女掉了次湖,连个脸都不知道给她老娘了。
赵队长怕媳妇恼羞成怒,往这边瞅了眼就拿着哨子往外面走,赵从军可不给她娘面子,当即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怕扛不住揍,捂着嘴跑到院子里笑,这下几个儿子儿媳妇想装不知道都难,王春华一张老脸彻底黑成了煤球。
不用想都知道,赵从军今天的冰棍自然是连个影都没了。
王春华心里憋着气呢,心想老娘昨天还软了心,今天就被你小子下了面子,等入冬舔冰碴子去吧。
当天下午下了工,赵振国在地里转了一圈才回家,到了家门口不想正好碰上宋书玉和解远洲上门。
想到前些日子的事,赵振国觉得自己这四十多年来的面子都在眼前这个年轻人面前丢尽了,他赵振国这一辈子上不愧对父母兄弟,下不愧对妻子,当生产队队长这些年,他敢摸着胸膛保证自己从没谋取过私利,但他上次为了自家大姐,实在是愧对这个宋知青。
然赵队长一向铁面严肃,即便此刻面对宋书玉心中有再多情绪,面上也都是无波无痕。
宋书玉可不知道自己上门拜访会给赵队长带来如此大的心理压力,他手里拎着半斤肉,朝赵振国笑道:“赵叔,昨天远洲借了您家的车子,路上我们不小心把车摔了,实在过意不去,今天正好来向您赔个礼。”
赵振国这心里又是一阵翻涌,“进来吧。”
三人进了屋,王春华看见宋书玉手里的肉,皱着眉道:“小宋同志,昨天你留了两罐麦乳精,今天这肉我们是真不好意思收了。”
“婶,实在不行我就厚着脸皮留您这吃饭了行不行,这肉您就当是我和远洲的饭钱了,您看这样行不?”
王春华笑了:“那也行,你看你和小解同志还想吃什么,我再炒点。”
几个人说着话,突然听见咔的一声,堂屋的门被推开一条缝,女孩从门后伸出毛茸茸的头,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院中的宋书玉看。
赵从军还傻傻地冲她勾勾手:“小妹,过来。”
解远洲在一旁笑了,这是喊人呢还是招小狗呢?不过这赵家小姑娘走近了,别说,村里人还真的一点都没夸大,真他娘的怪漂亮。
解远洲是没想到,在乡下居然能看到长得这么标致的女孩子。
赵从军没料到小妹还真听他话过来了,刚想唤出声,就见这个不给自家人碰的小妹直接略过他,整个人像是团没有骨头的泥鳅一般黏在一旁的宋知青身上,手还抱着人家的胳膊,跟条狗似的四处乱嗅。
王春华女士手里的盆掉了,肉眼可见的怒气冲天:“赵香丫儿,你给我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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