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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拂开宋檀的手,起身就奔向卧房。
顾不得被打红的手腕,宋檀连忙追过去:“阿玥,我——你听我说!”
两口儿关上门吵架,一个骂、一个劝,赌咒发誓。
卫嬷嬷焦心等在门外,把其余服侍的人都远远遣开,不让她们听见。
玉莺和紫薇一左一右拽走魂不守舍的凌霄。
“不做妾也未必不好。
难道做了二公子的妾,你就不是娘子的丫头了?”
行到无人处,紫薇急着先开了口,“你看青雀,只等有孕封她做姨娘了,谁知就来了一个楚王,把她给送出去了呢。”
“可不是吗。”
玉莺也忙说,“这一去楚王府,看似风光,谁知又有多少凶险,将来是生是死?咱们、咱们从小跟着娘子,看着娘子和公子走到今日,你可别、别糊涂了……”
青雀在的时候——就是三四天前——她还劝她想开些,说跟了娘子、给公子做妾都是难得的福分。
可第二天,娘子就因公子留宿青雀房里动了怒,当众给了青雀没脸,又在当晚撒娇做痴……拈酸吃醋,说着“为全家好”
,非要公子松口,把青雀送出去。
青雀都听见了。
她和紫薇,也都听见了。
十几年的情分,抵不过丈夫,更抵不过整个康国公府的大事,说舍,也就舍了。
娘子的意思,一个丫头,死了也就死了,只要不牵连旁人,“就值得冒这个险,总不会更差”
。
论理,做奴婢的只应听从主人之命,不该多想。
可经过前日,她又怎会没有“兔死狐悲”
之感。
可听过这些真心的劝告,凌霄却只顾低着头,并没立刻回应她们。
过了好半晌,在屋里的吵闹声低了下去、紫薇也快忍不住再开口问她的时候,她才讷讷地出了声:
“可、可娘子不是应了她,会把她的母亲、妹妹,都放良吗。”
紫薇重重呼出一口浊气,怕自己说出不好听的伤了情分,只扭头看玉莺。
但玉莺也不敢再往深里劝了。
毕竟,“娘子应了我,会放良我的母亲妹妹”
,是昨日告别时青雀亲口说的,娘子也没反驳。
虽然娘子早在让青雀做妾时,就应过会放良她的妹妹,可从青雀铺房算起,也才半个多月,青雀又才走了不到两日,无凭无据,她怎么敢说娘子一定不会做到?
“快来侍候娘子公子安歇了!”
卫嬷嬷远远地唤人,三人忙撇开这事,先去服侍。
她们进卧房时,宋檀显然已把霍玥哄得有八分好,霍玥面上已不见气恼。
只是她还有些气不平,这里挑剔、那里别扭,要宋檀做低伏小服侍她,又在他递上擦脸的棉巾时,故意高声了些:“你说的,‘这是天意叫你我不能纳妾’,你只盼着和我的孩子?”
“是我说的!”
宋檀赔着笑,把棉巾敷在她脸上,细细擦拭,“才给青雀铺了新房几天,她人就走了,这还不是上天告诉你我不可纳妾?今后我还是只守着你。”
“哼!
我倒要看你这话能管多久。”
“我应了你的,什么没做到?”
宋檀又拿起牙粉,沾了牙刷,小心递给她,“口说无凭,我立个字据!”
“话可以翻,字可以撕,难道我还去衙门盖上印?就盖了印,又有谁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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