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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2页）

纪修予最大弱点，莫过于手中没有实权。

当然，事实所呈，只是纪修予展示出来丶他希望让人看到的，而水面之下是涡流潮涌丶还是冰山暗藏，终归是要耐得住性子徐徐图之。

欲速则不达。

尤其是在面对纪修予这种须得一击必杀的敌人。

林鹿深知个中道理，并没被胸中愤懑冲昏头脑，思路仍是清晰而明确的。

只是林鹿断不会让自己白白受辱，他异常清楚自己需要什么丶想要什么，也不会任由这股暂时无法对着当事人施发的怒火，始终在四肢百骸里横冲直撞地乱窜，徒扰得人心烦意乱。

而这说明，有人要遭殃了。

秦惇不自觉后退两步，与林鹿保持礼貌的丶安全的人身距离。

林鹿黑沉沉的眼珠里不带着一丝活人应有的生气，取而代之是浓郁却渐渐沉淀的凌厉杀意。

仿佛绝命的孤狼在没有完全把握时，慢慢退着脚步，重新蛰伏回暗处等待时机。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不必。

」

正当秦惇以为难逃一顿戳心剜肉的讥讽时，耳畔传来林鹿冷淡至极的嗓音。

「那日放箭之人抓到了没？」

当时将林鹿送回宫中治伤后，秦惇奉林鹿之命带队追查刺客，先是从案发现场取回那支惊扰马匹的白羽箭，细究之下竟然得到此箭出自工部下辖军器局的结论！

「啊？」秦惇没想到林鹿张口问的是这件事。

林鹿蹙了蹙眉，横臂一扫拨开秦惇，径直朝院外走去。

秦惇吓得三两步跟上，如实回道：「线索断在军器局，往后再无进展……」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留意林鹿脸色。

可林鹿不置一词，只是快步行到监中马厩，负责此地的马倌太监们见林鹿黑着脸亲自到访，顿时一条生魂骇成七八瓣，哆哆嗦嗦就往地上跪。

谁知林鹿统统无视，解了匹快马就往街上牵。

秦惇不敢怠慢，同样牵了一匹匆匆跟在林鹿身后，心中叫苦不迭：天知道他宁愿听林鹿像往常一样骂他「废物」，也不想再看林鹿这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险模样。

一路无话，两人疾驰来到京城一角的军器局，路人避让不及有被掀翻货摊的，在他们离开很久后才敢低低啐上一声。

「什么人？」军器局门前守卫森严，还隔着段不近的距离，便被手持长矛的卫士拦了下来。

「东厂办案，叫你们的头儿滚出来。

」秦惇嚣张惯了，并不把军器局放在眼里。

两名卫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狐疑道：「东厂？就你们两个？」

诚然，林鹿虽已在前朝后宫中声名鹊起，却也仅限于皇城之内，这些从未经手过的细枝末节的部门必定会对他感到面生。

而以纪修予高调张扬的行事作风，哪次出执不是带着黑压压一片的锦衣卫，从未有过仅差两人外出办事的「寒酸」排场，加之军器局实属重地，也就无怪乎这些底层门卫心存疑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