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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梅挎着包上了楼。
阿婆等她上楼,才压低声音说了句:“五十块,几瓶酒几包烟啊,犹豫成这个样,什么东西……哎,小东西,你听够了没有?”
许拙抱着球一顿,连忙把放大的耳朵收回来,然后转头冲阿婆们嘻嘻一笑,还吐了吐舌头。
“人小鬼大!
敢听阿婆说话!”
阿婆顿时板起脸道。
然而这些阿婆都很亲许拙的,所以许拙一点儿也没有受到威胁的样子,还敢耍赖皮,把脑袋摇成拨浪鼓:“没听没听。”
阿婆伸手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随即想了想道:“阿婆说的话可不能和邢刻说啊,你懂不懂的?”
许拙认真点头。
另一个阿婆见状,又塞过来了几块大白兔奶糖:“来,回头你两分着吃。”
许拙甜滋滋地说:“谢谢阿婆。”
然后就抱着球走了。
他又在楼下玩了十几分钟,天都快黑了,还是没等到邢刻回家。
倒是楼上准备出去值班的许清朗出来了,让许拙上去换汗巾。
许拙体质不好,孙芳丽害怕他在外边玩出汗后风一吹就病了。
所以会剪一些旧布来给他隔在衣服里边,一天能换好几块,还不容易生病。
就是汗巾了。
许拙屁颠屁颠地跑上去,结果还没进门,就听见楼上又传来了吵架声。
准确讲,是邢东海一个人的怒吼声。
自从老杨给他介绍了那份安保工作之后,许拙已经好久没听见邢东海这么大发脾气了。
还依稀能听见点内容:“什么破学校钱钱钱--”
许清朗不想他多听这些,很快就把许拙拉回了家。
但等许清朗给他换好汗巾,出去轮班的时候,许拙还是偷偷摸摸地站在了门口。
离门越近,就越能听见楼上的吵架声。
李书梅是从来不同邢东海吵的。
邢家发生的动静,可能和邢东海和邢刻有关,但基本和李书梅没什么关系。
她就如同她无声走路的方式一样,像邢家的透明人,但又并非是完全的无足轻重。
许拙对这个拘谨又沉默的女人没有太多了解,他之所以会站在门口,也完全不是因为对邢东海的破口大骂感兴趣。
他只是想--
外边的天已经彻底黑了,连路边灯都开始工作,从筒子楼的走廊向外看去,能瞧见住宅楼细缝向外,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流。
等熟悉的脚步声拖沓着从外边僻静的楼道上响起时,许拙噔噔噔地在原地踩出跑步声,假装是刚刚才到门口。
然后抢在四楼充满怨气的吵闹声前,先打开一条门缝,往阴暗的走廊上投去了温暖的室内光。
门缝笔直,向外投射,直接隔绝了邢刻继续往上走的道路。
他上来的路上应该是已经听见四楼的声音了,黑色的眼睛像墨一样,又深又沉地抬头看了一眼,几乎要和黑发连成一条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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