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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发病了。
林九但凡再展露出一点美好,他便会被刺激得一发不可收拾。
可怜的布莱克并没有意识到一个赤裸裸的事实,那美好的青年,天生便是诱人犯罪的罂粟。
“昨天在房间,你把我认成了谁?”
黎远洲捏紧瓷勺,轻敲碗沿,视线追随对面的人,语调不疾不徐。
林九闻言稍愣,鸦羽般的睫毛颤动。
黎远洲又道:“我听见你叫我哥哥,你有哥哥?”
林九放下碗筷,乌黑圆润的眼睛紧张兮兮地看向黎远洲:“我没有哥哥。”
“既然没有哥哥,那是把我认成了谁,认成了你的情人?难道所有的情人,你都叫哥哥?”
黎远洲顿住没有再说下去,但眼里那种病态的喜爱瓦解了不少。
他看到了喜爱之物的肮脏一面。
布莱克心里松了口气,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治疗,看来还是有成效的,少爷总算能够悬崖勒马。
不过想想也是。
比起白纸,林九的模样更像是仗着漂亮无法无天,脚下不知道踩了多少条船,更不知道有多少个好哥哥的海王。
少爷是绝对不会对这种肮脏的人类生出占有欲……
“我是孤儿。”
“当啷!”
瓷勺和碗碰撞的声响。
更是布莱克死心的声响。
愚蠢的小美人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踩入一个怎样幽深的泥潭,他只是急于为自己正名,不喜欢这种污水泼在自己身上,但正名的方式又不能拉林酒下水,于是他不能完全说实话,只能借用林酒的身世,真假掺半,编造出了一个完美的理由:“我小时候是孤儿,经常被欺负,所以一直很想要一个哥哥可以保护我,我很羡慕艾尼有你这么一个哥哥,我很渴望有黎先生这样的哥哥,所以才会在你不清醒的时候那样叫你,真的很抱歉,你可以原谅我吗?”
他撒谎撒得极其不利索,在话音落地的那一刻起他便猜想,黎远洲如此精明,一定能在一秒内将他拆穿。
但他错了。
他如坐针毡地垂着眼眸,错过了布莱克惊恐得仿佛看见一桩惨案的眼神,更错过了黎远洲眼底死而复生的汹涌爱意。
黎远洲颤抖着手,摁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手背上的针眼瞩目,林九盯着那粗大的留置针,一时不敢挣动,怕弄伤黎远洲,但他害怕得几乎要发抖。
黎远洲是要做什么?嫌他撒谎太过分,于是恼羞成怒要打他吗?
眼睑刷地染上了湿意,他微微闭眼,没等到一巴掌,只听到了碗筷碰撞的声响。
一勺粥被吹匀递到了他嘴边,黎远洲的喉结在剧烈滚动,甚至牙齿都在战栗,嗓音里有着直达灵魂深处的愉悦:“做你的哥哥可以,但你只能有我这么一个哥哥。”
林九怔忪地看向眼前的人,迟钝地没有反应过来,黎远洲周身的生人勿近褪去,眼神竟然出奇地温柔,温柔到足以让人溺死,却又透出一种怪异的控制欲,他说:“要是被我发现了你还有其他好哥哥……我会杀了他们。”
林九顿觉不妙,想要撤回自己的谎话,但却被男人的眼神吓得微微瑟缩,只能先行附和:“只要你一个哥哥,没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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