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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先走,家安和巧善落在最后。
等人走远,家安把箱子抢了,扛在肩上,领她下船再上另一艘,安置在一个带床的小隔间里。
家安放下东西,背过身往外走,同时提醒她先换衣裳再去上工,不着急。
到了地方,青杏早在那等着了,两人都咬着嘴偷偷地笑,仍旧不敢说话,洗手干活。
舱内不怎么透风,做饭的炉子被人拎到了船尾,这里除了做饭的家伙事和她俩,再没别的。
有三膛炉火抵御江风带来的寒,这活不算难。
青杏不会做菜,心甘情愿打下手,生怕做得不好,拿筷子比着切豆腐,把菌柄全丢了,白菜掰出菜心,只撕叶子,将菜帮子扔到一旁。
巧善想起往日光景,拦着不让,「老爷是有大智慧的人,在这些小事上,不必刻意工整,以免浪费人力物力。
」
身后传来一声「说得好」,把两人惊了一跳。
那人接着说:「好姑娘,你叫什么名,多大了?」
昏天暗地,看不清楚,听声能确定来人并不是大老爷。
青杏多瞧了两眼,认了出来,转回来悄悄地提醒:「曨少爷。
」
巧善大感不安,这位早前关着门守孝,她没见过,也很少听人提起,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人,但只听这一句就知道不好——这会老国公刚去,他这个曾孙该大悲大痛才是,哪来的兴致打听伯父跟前伺候的人。
她不想搭理,可对方是主子,不能轰赶。
人越走越近,还将灯笼往上提,拿来照她们。
她赶忙用膝盖顶青杏,先打样:用舌头顶起右边的腮帮子,口齿不清答:「奴婢好夏,十五了。
」
光散在她的「肿脸」上,看着怪吓人的。
曨少爷果然没了兴致,转头去看青杏。
青杏扮的是地包天,下巴像要跑了似的往前突,看着又丑又呆。
按说该把人吓跑了,谁知他没有要走的意思,假借欣赏江中月,围着她们绕了一圈,还对着江水吟了一首诗。
是不是疯了?
连青杏都觉察出了不对,悄悄地问:怎么办?
巧善一直留意着四周,见不远处有人影晃动,赶忙站起来喊:「禾爷,稠粥热散得慢,还是早些盛出来吧?」
曨少爷听到这声,反手将灯笼藏在身后,伸着脖子往那边张望。
来人真的是他,走近两步就答:「盛吧!
」
巧善心中大安,从木桶里拿出碗,舀点清水涮一遍再递给青杏,扭头一看,身后的灯笼和人都不见了。
家禾走到了油灯旁,没过来看饭菜,只问:「方才是谁在这?」
青杏抢着答:「曨少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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